薄勋的车上有一件备用的长款羽绒服,他帮倪苓严严实实地裹在身上,便开门下了车。

海风很大,一波一波地海浪不停地拍打着海岸和礁石。

只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倪苓就感觉自己被冻透了,她看了看比她穿得还少的薄勋,咧嘴笑笑:“好冷啊!我们还是回车上去看吧。”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一群海鸥肆意地盘旋翱翔,发出了“哦哦啊啊”的叫声。

倪苓把车窗降下一条小小的缝隙,新鲜又咸湿的空气不停地涌入车中。

薄勋侧过身,指了指窗外的海鸥,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凝重。

“倪苓,我知道你和它们一样,生来就是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其实你是属于天空的,没有人能用金丝笼关住你。”

薄勋垂下眼帘:“但我承认我有点自私,我只希望等你飞累的时候,只会回到我的身边,不会在其他人那里驻足停留。”

倪苓听罢,心口忽然一颤。她抬眸迎上男人的视线:“薄勋,其实我也很想谈一场真真正正的恋爱。”

“真真正正的恋爱?”薄勋唇角微动:“那要怎么谈,你教我。”

倪苓闻言一愣。他居然让她教他怎么谈恋爱?听上去简直匪夷所思。

然而再仔细想想,倪苓其实也能理解。像薄勋这样的男人,应该从来都不会主动去追求哪个姑娘吧,或许他确实从未拥有过一段正常的感情。

倪苓看着薄勋笑笑:“你这人,是不是‘强取豪夺’习惯了,根本不会追女孩子?”

薄勋的眸光中透着温和与真诚:“那么倪小姐,请问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么?让我好好学习一下。”

“倒也不是不行。”

倪苓眨眨眼:“我们合作协议里的‘解约冷静期’刚好也要到期了,要不我们再追加一份‘追求协议’如何?”

薄勋听罢淡淡一笑:“你这是签协议签上瘾了么?”

倪苓严肃地点点头:“对待你这种霸道□□的人,还是白纸黑字签个合同,这样我比较放心。”

薄勋随口问起:“你说的‘追求协议’是什么内容,要签多久?”

倪苓沉思片刻,十分谨慎地开口:“那就也签三年吧!你不是总跟我三年又三年地签。”

而后,她又补道:“我给你三年的时间,看你追我的表现,再考虑给你转正。不过哦,在这期间,我可是有随时单方面解除合同的权利!”

薄勋听罢眉心一蹙:“你这可是霸王合同啊。”

“那你签不签?”倪苓勾起唇角,“不签的话,我们就此别过,好聚好散。”

“签。”薄勋笑笑,“那我现在可以要求增加一项附加条款么?”

倪苓眉梢一挑:“你先说说,我听听。”

薄勋转过身,一脸凛然地看着倪苓:“我现在很想吻你。”

此时此刻,一轮红日冲破海平面,将眼前的世界染成了玫瑰金色,车中的一对男女相拥而吻......

*

因为昨夜整晚没有合眼,薄勋也不想疲劳驾驶,所以就给自己的秘书打了个电话。

众所周知,他的秘书是万能的。接到了电话,张秘书立刻带着司机一起赶往天津。

他们接上薄勋和倪苓两人,一路全速前进,先把倪苓送回了北河公馆的家里去休息。

此时的倪苓,早已经困意上头,跟几个人挥手再见后就直接上了楼。

然而薄勋就比较惨了,今日他还有两个重要会议,这会儿也没时间补眠。

周一早高峰的北京,交通状况“不负众望”的拥堵。薄勋的车子被堵在东三环上,龟速地缓慢前进。

坐在后座的薄勋,抬起头看了看前排的司机和秘书,一本正经地开口。

“你们两个,有没有什么追女孩子的经验?”

张秘书和司机两人闻言,慌张地相视一愣,像遭到电击一般,后脊背冷飕飕地发凉。

老板今天怕不是有点不正常。

“张秘书,你有没有什么心得?”见两人不说话,薄勋开始点起了名字。

张秘书眼瞧着躲不过去了,于是谨慎地答道:“其实我也不怎么了解女人的,不过我觉得,女人应该天生都会缺乏安全感吧,一定要给她们足够的安全感。”

“你详细说说。”薄勋忽然认真了起来。

张秘书本是胡扯一番,现在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就比如平时,要多给她发信息汇报行踪,多关心她,然后带她去见自己的朋友和家人。总之就是要让她知道,你很在意她。”

薄勋听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起司机来:“那你呢?”

司机师傅憨厚地答道:“薄总,我和我媳妇儿已经结婚十几年了,我其实也没什么经验,就是平时在家的时候,多做做家务、多做做饭、带带孩子。‘贤惠’其实也不是只能用来形容女人的。”

“哦,这样啊。”薄勋认真地应声。

这两人其实也就是随便一说,但薄勋郑重其事地记在了心里,并且开始付诸于实践。

这阵子,倪苓总是会收到薄勋各种信息,有时候是嘘寒问暖、有时候是倾诉衷肠。

一向薄情寡义的薄勋,忽然深情款款起来,忽然有一种莫名可爱的反差感,倪苓一时间都不适应了。

*

薄勋其实一直想带倪苓去见自己的家人,但考虑到薄家老太太可并不是个温和的人,所以就暂且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