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秋百口莫辩,泣不成声。

太后看着她吵闹不休,本就昏沉的脑壳,越发钝痛了起来。

“行了,这种背主的贱婢留着也没用,直接杖毙吧。”

芷秋这下真的慌了,看了看宋音书冷漠至极的脸,本着求生的希望,又将眼神移向了尹毓秀。

谁知尹毓秀在触及她的视线时,心里陡然一惊,立马大喊道:“太后英明,这种贱婢,死不足惜。”

芷秋脸色发灰,彻底没了生的希望,被太监连拉带拽地拖了下去。

“娘娘饶命!奴婢是被冤枉的!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听令行事啊……”

撕心裂肺的求饶声越来越远,太后已然倦极,冲宋音书摆了摆手,示意她跪安,便起身回了内室。

全程没有看尹毓秀一眼。

注意到这一点的宋音书没忍住吐出一口浊气,冲尹毓秀道:“尹贵妃,好戏既已散场,咱们也回去吧?”

尹毓秀满腹怨气不知往何处撒,只好扯出一个尴尬的笑脸跟着宋音书往外走。

“皇后是什么时候发现芷秋那丫头有异心的?”

宋音书听她这么问,佯装伤感:“本宫还不是刚刚才发现的?唉,真没料到从小陪在身边长大的人,也会这般背叛本宫。”

第9章 想想就刺激

尹毓秀咬了咬牙,意有所指地轻叹一声:“到底是这么多年的主仆情份,没想到皇后竟忍得住一句也没为那丫头求情。”

“本宫也没想到,尹贵妃对本宫身边的人,还挺有善心的。”

“皇后说笑了,”尹毓秀暗自将藏在袖中的帕子拧紧,面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嫔妾只是随口感叹两句罢了。”

良久才又补充了一句:“也是委实没想到,太后竟会直接下令杖毙了那丫头……真是可惜。”

“是挺可惜的,没能顺藤摸瓜揪出真正的幕后黑手。”宋音书顺着她的话重复了一句,“但雁过怎么可能无痕?本宫相信,以太后的睿智,心中早已有答案了。”

尹毓秀没忍住瞥了她一眼。

此刻日暮西斜,瑰色的余晖洒在宋音书凝脂般的雪肤之上,无端将她衬得格外妖媚惑人,跟她印象里那个略显纯情的少女判若两人。

在此之前,尹毓秀从没想过,自己在后宫中还能遇见对手。

而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叫嚣着想要与眼前这人一较高下。

“皇后娘娘,前头就是嫔妾的毓秀宫了,嫔妾与娘娘就此别过,咱们,来日方长。”

宋音书保持着微笑与她道别,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才开口对惜夏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本宫对芷秋太狠心了?”

惜夏脸上还挂着无法抹去的悲伤:“奴婢不觉得娘娘狠心。背主的奴才,留着就是个祸害。能够让太后对尹贵妃生了嫌隙,芷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听她这么说,宋音书满意地点了点头。

“奴婢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芷秋到死,也没有将尹贵妃供出来呢。”

“尹贵妃心思缜密,既然敢明目张胆地动用芷秋,自然握住了她的命门。”

惜夏又道:“太后也是,分明就怀疑尹贵妃了,却只是惩罚了芷秋,没有继续深究。”

“尹贵妃有皇嗣傍身,这么些年又深得太后宠爱,哪里是一朝一夕可以撼动的?”宋音书道,“好在本宫也没想一步登天,都说欲速则不达,若今日本宫紧咬着尹贵妃不放,反而会令太后起疑。”

“娘娘英明。”

“走吧,唱了这么一出大戏,本宫都饿了。”

芷秋落到了跟前世惜夏相同的下场,某种意义上来讲,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宋音书越想越开心,晚饭足足炫了半只烤鸡下肚。

想到晚上还要伺候那个狗男人,她发狠似的又添了半碗饭。

惜夏怕她积食,好说歹说才劝她放下了碗筷。

“主子,太后身边的刘嬷嬷来回话,说今日皇后跟尹贵妃在慈安宫闹了点矛盾,杖毙了一个小宫女。”

萧御辞闻言挑眉:“小皇后挺能惹事啊,一来就闹到太后跟前去了?”

“刘嬷嬷得了主子示下,言语间偏帮了皇后几句。”

萧御辞的手指点在桌案上,没有说话。

睚眦又道:“尹贵妃敢对主子下药,此番不过是借皇后的手叫她吃点苦头,算是便宜她了。”

狻猊闻言瞪大了眼睛:“给主子下媚药的是尹贵妃?”

“主子前脚刚中媚药,尹贵妃后脚就来夙阳宫了,不是她下的手还能是谁?”

“可你上回不是说,是爬床那位动的手脚吗?”

睚眦扁了扁嘴,心道,还不是主子忽然又说,爬床那位是被迫的?

自家主子向来眼高于顶t,竟然会一而再的去强迫人家,弄得自己满身抓痕……

啧啧,想想就刺激。

不过说起来,最叫人大吃一惊的还是,爬床那位根本就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宫女,而是刚刚入宫冲喜的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