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冰双一开口?说话,坐在沙发的方楚也走了过来。
况穆愣愣的看着他们两个?人,手?撑着胳膊肘要?坐起来,他红着眼睛问:“季宵焕呢?”
“季宵焕在哪里?!”
况穆的脸色依旧很苍白,但是那双大眼睛却乌溜溜的往病房里的看了一圈,在看见病房里只有周冰双和方楚两个?人的时候,他再也坐不住了,立刻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去找季宵焕。
看见况穆这副模样,周冰双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她一把按住了况穆的肩膀,冷着声音说:“那个?人刚刚被?我?骂走了。”
况穆抬着眼睛问:“他没有被?警察抓走吗?”
周冰双皱了皱眉头说:“这都几?几?年了,小穆,你?不会是脑子?病糊涂了吧,他刚刚还?在这里,能被?警察带到哪里去?”
况穆听见周冰双这样说,才缓缓的坐回床上,心脏却依旧在惊魂未消的跳动。
他沉默了一会,嘴巴动了动,声音低微又嘶哑的说:“姐,你?别骂他......”
周冰双坐在椅子?上,看着况穆这个?样子?,她气的双手?抱胸,闭上眼睛的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继续说:“我?不该骂他吗?你?上次胃出血差点都活不过来,现在又来了一次,况穆,我?发现你?只要?不靠近他,什么都好?好?的,只要?他一出现,那就没有你?半点好?了,你?说我?不骂他我?骂谁?”
况穆听见周冰双的话,低下了头,说:“没有好?好?的。”
“什么?”周冰双没有听见况穆在说什么,大着嗓门又问了一遍。
况穆却沉默着没有继续说话了。
这时候病房的大门推开了,季宵焕手?里拿着一份检查报告走了进来,他一看见况穆醒了,立刻大步的走到了床边。
还?未等?季宵焕开口?说话,周冰双就冷着脸,大力的将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发出一声脆响,用来表示对季宵焕的不满。
季宵焕却没有任何的心思去和周冰双计较,他走到了况穆的床前,探着手?去摸况穆的额头。
季宵焕的脸和况穆的脸离的很近,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很专注的凝视着况穆。
他问况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况穆说:“没有。”
季宵焕这才收回了手?,他也不在意周冰双在旁边,就直接坐到了况穆的床边,对况穆说:“我?刚刚问了医生,胃部的出血暂时止住,只不过还?需要?观察几?天,这几?天只能吃流食。”
况穆说:“好?。”
周冰双看见季宵焕就来气,她今天早上才得知况穆生病的事情,于是紧赶慢赶到了医院里来,正好?看见季宵焕坐在况穆的身边。
于是周冰双不??青红皂白的就要?开始骂他,可谁知季宵焕倒是不动声色。
她还?没有开口?说两句,季宵焕的那双冷眼就扫了过来。
他压着声音说:“况穆还?在休息,有什么事情等?他醒来了再说。”
周冰双能有什么事情?
无?非就还?是那些成年旧账,她只要?见一次季宵焕就能骂一次,可是现在她的这股火压了整整一上午加一中午,等?到了况穆真的醒来了时候,她反而找不到发火的契机了。
方楚也在一边看出来周冰双憋的实在是难受,很贴心的拉住了周冰双,说:“老婆,我?中午没有吃饭,好?饿,我?们先出去吃饭吧。”
说完方楚就把周冰双给拉走了。
房间里一下就只剩下况穆和季宵焕两个?人了。
在这片安静的氛围里,季宵焕的目光显得更加的肆无?忌惮,他抬起手?一下下的摸着况穆的脸颊。
况穆垂下了头,他想要?像往常一样微微的欠过头,躲过季宵焕的抚摸,也躲过季宵焕的目光。
可是他感觉自?己在季宵焕的逼人的目光中被?照射的无?路可逃。
季宵焕从来都没有用过这样的目光看过他。
虽然况穆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目光,但是他的身体可以感受到这一点。
况穆认识了季宵焕二十?多?年,曾经和季宵焕朝夕相处,什么样的日子?他们都一起经历过,可是季宵焕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目光看过他。
那种目光或许可以叫做深情,但是仅仅用这两个?字形容却又显得太过于浅薄。
季宵焕看了况穆一会,忽然猛地抬起了手?,将他拥入了怀里。
况穆猝不及防的陷入季宵焕的拥抱里,僵住了身体。
他能感觉到季宵焕将他拥抱的很紧,季宵焕的脸颊贴在他的脸侧,很用力的想要?感受到他的体温。
然后季宵焕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那一声的叹息里似乎包含了无?数的痛心和无?奈。
“月儿,都是我?不好?。”
季宵焕这样说着,手?掌紧紧的贴在况穆的后脑。
他掌心的温热从况穆的后脑传来,像是直直的到达了况穆的心里。
况穆听见季宵焕的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鼻子?猛地一酸,他垂下微红的眼睛,肩膀挣扎了两下挣脱开了季宵焕的拥抱。
况穆的身子?往下挪了挪,他躺回了床上,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声音带着轻微鼻音的对季宵焕说:“我?累了,想睡觉。”
季宵焕说了一声好?,替况穆塞了塞被?子?,然后他就坐在况穆身边的位置上,望着况穆。
况穆被?那天警察来到的场景给刺激到了,这几?天的晚上他每天睡觉都会陷入梦魇中。
几?乎是每晚做梦他都会梦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