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穆一向苦夏,对于他而言夏天是比冬天还要痛苦的日子。
冬天他还是只?用单纯的保暖就?好了, 家里的暖气能开多?足就?开多?足。
但是到了夏天, 一旦空调开的太冷了他就?会着凉, 要是不开空调他又容易中暑。
于是他每天都在这种既不能着凉又不能热着的这种状态里难受的晕晕乎乎的, 甚至连怎么穿衣服每天都要纠结半天。
尤其是中午,更是太阳又热又烈。
入了夏后?, 况穆中午和季宵焕出去吃饭过两次,每次都给况穆晒得直反胃,有一次严重的还直接吐了。
于是中午况穆和季宵焕两个?人从出去吃饭改成了点外卖, 两个?人去天台阴凉处吃饭。
天台的最外围有一段突出来的房檐可?以乘凉,于是季宵焕和况穆每天都会坐在这里吃饭。
吃完饭后?况穆一般都会抱着季宵焕不肯撒手, 非要腻歪一会。
一直到了六月末, 期末考试快要到了。
这天况穆中午刚刚和季宵焕吃完午饭, 两个?人正弯着腰在收拾地上?的食物袋子和包装纸。
况穆的手机忽然响了,上?面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况穆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来了。
“况穆。”
一听到对面的声音,况穆恨不得直接把电话给挂上?了。
中午烈日的阳光刺眼?,但是周围的一切却都因为这个?声音而变得昏暗, 况穆拿着手机沉默着不说话了,脸色一阵阵的发?白?。
他明明已经换了新的手机号了。
为了和况进山断绝联系, 这个?号码他连孙姨都没有告诉过, 可?还是被?况进山给知道了。
季宵焕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正在将地上?的盒子收拾到袋子里,转过身看见况穆拿着手机站在原地像个?木头人一样,皱了一下眉头问:“怎么了?”
况穆听见季宵焕的声音一个?激灵的就?清醒了, 他的手指紧紧的捏着手机,想要将电话给挂断。
这时候电话那边的况进山听见了季宵焕的声音,又开口说。
“况穆,你和季宵焕在一起?”
“........”
“严敏慧的遗产今天通知要开始分配,你需要来一趟东阳市。”
况穆深吸了一口气,他抬眼?对上?了季宵焕关切的目光,很?努力的扬起来一个?笑对季宵焕摇了摇头。
然后?他拿着电话走到了一边,压低了声音说:“我说过了,那份遗产我不要,我也不会去。”
“况穆,你如?果不来这份遗产只?能作废。”况进山那边的声音沉的厉害。
“那就?让它作废。”
况穆站在天台上?,望着天台下的人来人往的人,声音冷的就?像从寒窖里面拔出来的一样。
“30个?亿!你说作废就?作废!那是我多?年经营的心血,我们况家一半的家产!”
两个?人的话说到了这里,况进山终于撑不住他那层冷静的外皮了,咬着牙愤恨的说。
不知道为什么况穆听见况进山这一副气急败坏的声音,突然感觉心里特别的舒服。
况穆冷冷的笑了一声,说:“那种脏钱,我不稀罕。”
说完况穆垂下了手,直接挂上?了电话。
况穆站在天台上?,心脏在疯狂的跳动。
他和况进山虽然一直以来关系并?不亲密,但是之前况穆还没有做出来过如?此忤逆况进山的事情。
那笔钱不是三十块,而是三十个?亿。
况穆知道就?算他不去东阳市,况进山也会赶过来,掀开地皮把他找出来,绑也会把他给绑过去。
这时候手机又开始一阵阵的震动,况进山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况穆的五指紧紧的捏着手机,手掌心一阵阵的发?着冷汗,他很?用力的想要扼制着手机的震动,可?是那个?手机就?像是一个?炸弹一样,怎么都停不下来。
况穆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遗产的这个?问题况穆一直不敢在季宵焕面前提起,如?今距离严敏慧去世已经过去几个?月了。
季宵焕不说,那么他也不说。
况穆就?像一只?把自己埋在土地里的鸵鸟,拒绝面对一切影响他和季宵焕关系的事情。
以至于这些日子以来他和季宵焕在一起,实在是太甜蜜了,甜蜜的让他都忘了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也快要忘了他和季宵焕之间还隔着那么多?的人。
手机里的震动一下下的挠动着况穆的心脏,况穆甚至想要将手机给砸出去。
“况穆。”季宵焕在况穆的身后?叫了一声。
况穆的手指立刻按下了关机键,转过身看着他哥哥,接着手机停止了震动,他将手机放回了衣兜里。
季宵焕一手拎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走到了况穆的身边,他抬起手摸了摸况穆的脸颊,皱着眉头说:“怎么脸色那么差?出什么事情了?”
况穆摇了摇头,手指抚上?了季宵焕的手,说:“没出什么事情,就?是今天太热了,我有点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