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死?亡的过程会很痛苦,当他面对死?亡的时候应该会很心痛。
可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他发现严敏慧走很平静,好像一点都不痛苦,而他现在恍恍惚惚的,心脏就像是?被扎了一针麻醉剂,什么情绪都感觉不到。
况穆目不转睛的看着医生给严敏慧的脸上盖上白布,然后推着她的病床向前走。
等到那?个病床路过况穆身边的时候,严敏慧垂在床边的手轻轻的刮蹭到了况穆的手背。
那?种触感又轻又痒,就像是?严敏慧拂过他的手背一样。
况穆木木呆呆的跟着病床向前走,他伸出手指尖向前探了探,想要去握住严敏慧的手。
他拒绝过太多次严敏慧的靠近,也?推开过太多次严敏慧的抚摸。
这么久以来?他拒绝严敏慧的亲近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可是?严敏慧从来?都没有?怪过他,每当她看见?况穆的时候,依旧笑的温和,想要去握住况穆的手。
可是?这一次是?况穆主动想要去握住她的手。
况穆又想着如果严敏慧现在在看着他,她要是?看见?况穆主动的抓住她的手,她应该会很开心。
可是?还?未等况穆碰到严敏慧的指尖,他的肩膀却被况进山狠狠的一把压住。
况进山站在况穆的身前,他一边用力的按着况穆的肩膀,不让况穆再往前进一步,一边对着身后的小赵说。
“解封消息,叫媒体过来?将夫人的死?讯公告出去。”
“是?,况总。”
小赵领到了消息,立刻转过身就朝外面走。
况穆却好似压根没听见?况进山在说什么。
他侧着头淡淡的看着原本摆放着严敏慧病床的位置,那?个原本睡着严敏慧的地方?,现在空落落的。
况穆忽然开口问况进山:“如果有?一天我要死?了,你是?不是?也?会像这样的榨干我身上的每一滴价值,然后面无表情的等待我死?亡的那?一刻?”
况穆的声音很哑很哑,几乎已经哑到说不出来?什么话了,可是?他依旧在望着况进山,等待着况进山的回答。
况进山比况穆要高一些?,他垂下眼眸也?望着况穆。
况穆的眼睛很红很红,眼白处布满了红血丝,但是?眼里却没有?一点点的眼泪,只是?干干的望着他。
况进山松开了按着况穆的手,没有?说话。
“刚刚严敏慧死?的时候医生告诉你要节哀,你哀过吗?还?是?说你早就等着这一刻,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现在那?些?钱都是?你的,你心里开心吗?“
“况穆,注意你的言辞。”
周围还?有?医护人员在旁边,况进山脸色阴沉的看着况穆,沉着声音说。
况穆便仰着脸看着况进山的眼睛,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想要从况进山的眼睛里,看出来?一些?情绪。
悲伤、痛苦、失落、难过.......
可这些?全部都没有?。
况穆看了很久很久,发现全部都没有?......
况进山与严敏慧夫妻六年,严敏慧为了他抛夫弃子,死?的时候连钱都给他了,到最后还?是?落到了一个什么都没有?。
况穆看着看着忽然觉得浑身冷的厉害,他向后退了两步,望着况进山冷笑了一声,转过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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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严敏慧去世的消息就被况进山给放了出去。
严敏慧在商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个消息一放出去,医院里的二?十二?楼就挤满了闻讯而来?的记者。
原则上医院不允许记者进入,但是?或许是?况进山有?意而为之,特意将这个消息放大化。
那?些?记者们?就像是?闻讯而来?的蜜蜂,在医院里吵得厉害。
况穆依旧被况进山关在那?间病房里,等待严敏慧的葬礼。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病房的窗帘被拉的严丝合缝,房间里昏暗的就像是?夜晚一样,只有?房间正中间的那?个电视在不停的闪烁着。
况穆盘着腿坐在病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视上播放的内容。
电视上的彩光一闪闪的映在他的脸上。
“据悉,今日况氏集团的董事?严敏慧在凌晨时因故病逝,享年44岁,严女士不仅是?况氏集团的董事?,福熙集团的董事?长,也?是?况氏集团总裁况进山先?生的妻子......”
“我们?的记者了解到,严女士是?因为车祸去世,在医院里抢救了两天两夜,最终不治身亡.......”
“严女士曾是?季氏集团季明义的前妻........”
啪!
况穆抬起手将电视给关上了,房间里的最后一丝灯光也?暗了下来?。
况穆拿着遥控器的手缓缓的垂在了床上,他环顾了一圈四周,居然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了。
与之前不同?的是?,严敏慧没有?去世之前,况穆急于想要与外界取得联系,可是?严敏慧去世后,况穆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况进山那?么急着把这件事?昭告全世界,季宵焕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
况穆这样想着感觉累极了,他蜷缩着手脚躺进了被子里,可是?走廊外面记者的声音依旧吵的厉害。
严敏慧的葬礼和追悼会安排在了三天后,是?在一个很大的礼堂里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