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青没再跟他纠缠,单手捞起他,任由他怎么挣扎也挣不动,像小鸡崽似的被拎着放到床上,还挺委屈:“我都说我不起了,你还管我干嘛,反正我生病你也不陪我,和你也没关系。”
顾时青顺手给他把被子掖好,突然问了句:“你会不会觉得我也不尊重你的意见。”
方明衡准备好的话全被堵住,“没、不会啊。你不是那样的人。”
“如果我是呢?”
“那我也喜”意识到冷战的事还没有解决,方明衡换了个说法:“那也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啊。”
顾时青笑了下,像被他幼稚的话逗到,他盯着顾时青看,试图眨眼截下这一帧。
他自认为算是服软,都笑了就不该再生气,于是当着顾时青的面把人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上交手机给顾时青看。
联系人界面太干净,只剩顾时青一个。
顾时青却握住他的手,掰开手指,目光落在纤细的指尖上。方明衡手很白,一看就养尊处优没受过什么苦头,然而食指上面多了一块深红色的烫痕,摸起来是硬的。
顾时青轻轻刮了一下,问:“还疼吗。”
“你看见了啊。”方明衡别扭地往回抽手,没成功,任由顾时青握住。
“对。”
“那你还不回我!”方明衡指控:“肯定很疼啊,都是你不理我,都是你不回家吃饭,所以我才被烫的。”
他听上去快哭出来了,可没等顾时青接话,他紧跟着说:“我们和好吧,顾时青。”
顾时青愕然扬眉。
正对上方明衡热烈澄澈的眼睛。
他看着他,重复道:“我不跟你计较了,我们和好吧,顾时青。”
顾时青问:“我这么不好,你还跟我和好吗。”
“就是因为你不好我才喜欢你,因为你是个小可怜,有话不说总憋着,所以我想你可能有自己的苦衷吧,不过我知道你还在乎我。我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你这一回,没有第二回了。”
他坐起来,抱着顾时青,顾时青想摸摸他,但放下了手。
他身上很暖和,像个小火炉,又很柔软,抱在怀里特别舒服。但顾时青没抱多久就把他放回去,“我请了几天假。”
“真的?”方明衡高兴之余,又担心起他的工作:“那店里不会有事吗?”
“不会。”顾时青放慢语速,“你想去哪都可以。”
顾时青没有多说什么,就闭上眼睛假装睡着,很怕再多说几个字,就会忍不住多想、多问。
既然做了决定那就不该贪恋更多,他从小没有家人,没有玩伴,孤零零地长到今天,才终于有人送给他一个伴侣,但总有收回的那一天。
他其实不擅长处理感情,也不擅长分别。相爱是什么感觉,他现在也并不清楚。
方明衡仍在睡梦中。
冷战结束了,老公还请假陪他旅游,他连去哪玩都想好了,还得给顾时青多买几件好看的衣服。明天天气应该不错,这时节出行的少票也好抢,他缩在顾时青怀里睡得很沉很踏实,只觉得一切都非常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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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吵架了也没关系因为娇妻会自己原谅
16.你不要我了?
说走就走。
顾时青所在的小城市没有海,方明衡说要带他去海边,这时节刚好不算太冷。
他们先转大巴、又坐高铁,再换乘公交车,才终于到本省的省会城市,买到去青岛的票。
方明衡从来没住过这么差的酒店。
以前出门大都住他同学家的连锁店,一直感觉环境没多好,可跟这间没窗户、不透气、掉墙皮、水管堵塞、电视不能看,还要每晚两百块的比起来,那真是算得上天堂了。
要不是给自己编了个没钱的背景,他说什么也要带顾时青开个带星级的。
他对这的床品过敏,半夜起来叫顾时青帮他看是不是起了红疹,两个人爬起来换酒店,除了一家上千的其他都订不到了。
这么贵。方明衡有点犹豫,要不还是回去睡,顾时青却先订好了,打车带他去。
换了家环境更好更宽敞的,方明衡睡得踏实了些,半梦半醒时,抱着顾时青含糊不清问:“我是不是很麻烦,老公。”
“没有,”顾时青摸摸他脑袋:“难得出来玩。”
这机会的确难得。且不说顾时青工作忙碌,更有许多重债背在身上,住在宽敞的别墅区时方明衡不明白,住进重重叠叠的居民楼才终于有所感悟原来林立的高楼像母体落在外头的脐带,许多人看似成熟,实则是没有权力、没有自由、不能发言的幼儿,被牢牢地绑在这片土地上。
顾时青就是这种人。他离不开家,而且这些扯不断的“脐带”几乎是绕在了他颈上,以至于结婚四年,竟然是第一次出来旅游。
方明衡是很珍惜这次旅行的。
顾时青睡着了,呼吸声很轻,生怕惊扰到谁一样。眉头紧皱着。
方明衡亲亲他眉心,便渐渐舒展开了,沉沉睡去。方明衡还熬夜查路线和攻略,怎么省最多的钱、还能玩得尽兴。
顾时青从不说自己的喜好,他得猜,可即便是猜他也觉得幸福,或许被喜欢的人填满思维总是甜蜜的,他希望顾时青能多笑一笑,那样他就也会很开心。
他们一路顺风,到达青岛。
方明衡亮出自己提前订好的特价酒店,得意洋洋,仰着下巴,等顾时青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