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会动摇,可是她说,是你逼迫她们杀我,我不相信,我不认为你会那么做。我的身上,没有什么值得你这般费力图谋的。”
这一刻的云落心中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些东西的外形,让她的神经一直都是紧绷的,她之前始终无法迈过伤害小孩子的心理,但就在刚刚,感受到杀气的时候,她彻底的将这种生命和人类区别开来。
他们不是纯真的小孩子,而是婴兽。
“不过......”
夏修川对她转变之快感到惊讶,但这是一个好的发展,他刚要点头,就听见对方的声音。
“三观,是什么?”
“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换句话说,就是走的道,道不同的人,如何能相谋。”
“不过,此道不是你修练意义上的道,算是你的人生选择之类的,对了,你是剑修,可这剑不像是剑道。”
夏修川看着她面带疑惑,其实他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会因为她而如何,但是那个预知中,这人又是确实的转机。
“我的道是守护。”
“守护吗?这道倒是有所耳闻,不过那个人,早就死的渣都不剩了,也怪不得你不愿意动手。未免你落得和那人一样的下场,好心提醒你一句,不是所有人所有事都值得去守护的。”
“事有轻重缓急,人有亲疏远近,世间的生命也有好有坏,你永远都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守护,那是要守护心中所想所爱的,也是守护你心中的道。”
云落愣了一下,空中弥漫着恶臭和血腥味,她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所以婴兽就是应该全部杀掉吗?但是他们也是生命啊。”
夏修川看着她的眼睛,这人的年纪不大,和他相比起来,简直就是婴儿中的婴儿。
“你觉得我的道是什么。”
他没有马上回答她的话,而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杀戮吗?”
云落几乎是下意识回答的,这里的血腥味和恶臭几乎都是他弄出来的。
夏修川突然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你觉得我身上的血气重?”
云落摇头,那人又开口,“既然不重,又怎么会是杀戮呢。”
“我,即是我的道。”
他缓慢的开口,云落顿了顿,将这几个字放在舌尖咀嚼,神情中有些懂,但也能看出有些迷茫。
“我想救人,那我的道就是救人的道。我想杀人,那我的道就是杀人的道。我的道是什么,完全取决于我。你可以说我杀人如麻,因为我从不手软。但没有人能否认因我而存在的那些生命。”
“至于你说的婴兽,他们是生命没错,可是他们又是披着人皮的恶鬼,既不愿意生存在规则之下,那就是规则的阻碍。”
夏修川说完看了若有所思的云落一眼,随后慢悠悠的进了林中。
“继续吧,我已经将剩下的全部围了出来,今天什么时候将这些处理干净,什么时候就可以回去了。”
夏修川的声音回响在林中,人却已经看不见了。
云落回过头,紧紧攥着破天,她没有思考多久,这次她不在犹豫,坚定的往里面走去。
却不知她的身后,夏修川一直在远远的望着她。
早在楚清溟之前被带走的时候,她其实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选择,这次她让她清楚的想明白了她的道,不是冲动,不是一时之快,而是真正的理解了。
她的道确实是守护。
除了她所爱的人,她还要守护那些无辜的生命,而那些生命中不包括杀戮。
和她们那边相比,姒夜这边倒是轻松极了。
他帮楚清溟治疗伤口,顺便还给他做了一个抱枕,可是一个大男人抱着一个抱枕,这真是有些......画风清奇。
“姒兄,还是多亏了您,真没想到,业障的痛感还能缓解。”
楚清溟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坐在床上,鱼尾处的伤口不仅全好了,就连尾巴上的鳞片也完好如初。
最让他惊喜的当然是业障带来的痛苦的缓解,虽然没有完全消失,但是已经被压住大半,紧绷的神经也已经逐渐舒缓下来,他是真的累了,只是心中还是担心云落。
姒夜见眼前的鲛人紧紧抱着他用灵力制成的蓝色大珍珠,大珍珠的大小和沙发上的抱枕差不多大,表面光滑,烛光下甚至可以反着光,如果忽视它是软软,简直就是一个超级值钱的蓝色珍珠。
他见楚清溟看他的眼中满是感谢,是真的觉得有些奇怪,明明这人的身高和夏修川不相上前,却抱着一个玩偶.......话说,夏修川要是也抱着一个玩偶会是什么样子。
他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也不过才十六岁,那他小时候又会是什么样呢?
看来,有机会要试一试云落的那个法咒,一定很有趣。
“叫我姒夜就好,我们已经结盟,不必见外。”
姒夜笑道,坐在屋中的木桌旁,拿起茶饮了一口。
“姒夜,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建成新秩序。”
楚清溟看着他,面露疑惑,夏修川带着云落离开的时候,只说是去做收尾工作,并没有详细的说明,而他刚才也因为姒夜在帮他疗伤,并没有多问。
虽然他现在能用出一丢丢灵力,但却是在那座充满灵力的池子之中才可以,现在他还是那个废鱼。
在刚才他帮他疗伤的时候,他竟然从姒夜的身上感到到类似世界本源的气息,这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世界本源可以被吸收吗?
不对啊,世界本源怎么可能甘愿被人类吸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