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流了两滴眼泪,继续往前走,见到了一团焦黑的不明物体。那是被她丢到柴火里的孩子,她痛苦地嚎叫着,最终被母亲当成火焰山跨过,死于烧伤。

剩下的一切也都明了了

那朵喷射子弹的食人花就是那个被拔掉牙齿的孩子,纵使他已经咳出了所有的牙,面前的母亲看起来却还不打算放过他

那条藤蔓是被缝住嘴的孩子。他想保住哥哥,但无法开口说话,只能环上了母亲的脖子,试图唤起她最后的良知。这份亲昵却被当作了攻击,让他和哥哥一齐死于母亲的刀下。

女人带着钱匆匆离去,最后一个孩子失去庇护,死在了寒冷的雨夜,变成拖住母亲步伐的冰冻山川。

女人麻木地经过所有孩子,回到了孤零零的古树面前。

她依旧没有找到小儿子,却因此失去剩下的五个孩子。

“你离恶贯满盈还差一点。”古树提醒她。

女人轻轻抬手,朝树顶那气若游丝的小儿子射出了一根箭,终结了他的性命,最终成功爬上树顶,带回了小儿子的尸体。

她试图走回那个摇摇欲坠的“家”,却发现迈不动步子。她的脚扎根在了地下,躯体变成枝干,头发变成树枝,肌肤一寸寸硬化,最后再也无法动弹。

她成为了一棵新的树,以她为中心,蔓延出了一片新的怪谈森林。

她的残忍得到了神的认可,神悯世人,她既然不再是某个具体生命的母亲,那就赐她成为所有怪谈的母亲。

代价是永生永世浸泡在痛苦之中之中。

剧情没什么逻辑,但胜在血腥恐怖,节奏快反转多,属于地下世界最流行的那类片子,完整演出来绝对会备受好评。

但经过朱左岸的魔改后就不一定了。

蔚摇在脑中过了一遍剧情,集中精力,侧耳倾听台下的动静。

伴随着最后一声鼓点的落下,舞台帷幕猛地拉开,刺眼的灯光和着尖叫声冲进金文博的眼睛和耳朵,让他一时变得又聋又瞎。

糟糕,场面比他想象得还要恐怖。

失去感官知觉的人很容易失去掌控身体的能力。他一个没留神摔了下去,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晕头转向的他下意识说了句谢谢,刚想扒着那人的手站稳,却突然感受到一阵巨大的推力,一瞬间就被甩了出去。

不对,那个抱自己的鬼怎么会有热量?

他在空中迷迷糊糊地想,下一秒跌入了舞台和背景板的夹缝中,彻底晕了过去,再无声息。

蔚摇拍了拍手,站到了男人的位置上。

接下来这么混乱的场景,不给新人看反倒是好事。还是晕过去好啊,不用参与这场大混战。

还是让她来代替他上班吧。

幕布彻底拉开,舞台上的一切暴露在全地底人的眼里。

蔚摇的正前方,一团模糊的影子正在缓缓走来

……

柳田千枝子想骂人。

她作为皇家剧团坐镇的三朵金花之一,花了好大力气才把另外两个弄下去,夺得了这次面向全地底表演的资格。

虽然她这次扮演的女主角不是什么美艳小姐,只是一个精神错乱的大妈,但胜在人设够癫,演好了也是很吸粉的。

她早做好了平民粗俗的准备,还准备了好几套应急方案,但没想到那些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吵闹,居然一下把自己干失聪了。

柳田千枝子深吸一口气,没事,她什么没经历过,区区失聪,一会儿就能恢复。

但这期间干在舞台上站着可不行,演员可以出错,但绝不能让观众看出来你出错了,身为首席,她必须强行行动起来。

不就是看不清听不清吗,她为这场戏准备了一个月,对这个剧本已经很熟了,只要按照平时排练的来

她安慰着自己,迈步朝正前方那团模糊的身影走去。

一般来说,这种短暂性的失明失聪十几秒就能恢复,等她和配角对完话,一切就会回到正常的轨道。

远处的那团身影也正朝她走来。柳田千枝子十分欣慰虽然金博文只是一个新人,但随机应变的能力看起来还是蛮强的,在这种情况下没自乱阵脚,还能坚持演戏,是个好苗子。

她终于和那团人影碰了面。女人张嘴,努力控制声音不颤抖:“我可怜的孩子,你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告诉我是谁害了你,母亲为你报仇!”

她的最后一句昂扬有力,喊出了一个母亲的愤怒与狂妄。在身体如此不适的情况下还能做到这个份上,不得不感慨人家确实有两把刷子。

只可惜她遇到了一支有备而来的队伍

女人的视力和听觉随着这句话的消散回到了她的身体。柳田千枝子刚舒一口气,用力眨了眨眼,定睛一看,那出到一半的气一下堵在胸口,憋得她满脸通红。

她突然感觉全身的血都凉了。

她那么大一个金文博呢!

她的面前本该站着一位浑身是血的男人才t对,怎么会是个白袍人!

柳田千枝子的脑袋一团乱麻,没注意蔚摇已经闪现到了她的正前方,双手合十,微微鞠躬:“很抱歉,你的孩子已经救不回来了,请节哀。”

她手一抖,从袖子里伸出一把带血的刀来。

台下的众人看完听完后了然地点了点头,惊呼声,鼓掌声此起彼伏

复仇的故事啊,看起来凶手又是医生又是杀人犯,死者母亲还不知道眼前人就是凶手,好刺激!

他们最爱看打得满场血的暴力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