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之芳看着这个高大伟岸的男人，不由得眼眶红红的带着哭腔说“肖大哥，我真的不想活了。”

肖虎一愣语气严厉的道“胡说八道，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天天不想着好好工作，就知道胡思乱想！”

齐之芳委屈的看着肖虎，鼻翼微微忽闪，嘴唇抖动，突然转身着趴在床上哭“你们为什么都不理解我，我有罪吗？我只是一个不能独立的人，燕达走后，把我和三个孩子孤零零的丢在这个世上，他都没给我适应的机会就走了，我被人骗，被人害，难道我就罪该万死吗？我就是一个寡妇，没有用的寡妇。”

肖虎被哭的有些烦躁，把最上面的风纪扣扯开说“没有人说你没用，谁都有做错的时候，你改了就是好同志。犯错有什么可怕的？”

齐之芳摇头闷闷的说“可是他们不给我机会，所有人都跟看罪人一样看着我，我真的受不了了。”说着她猛的起身抱住肖虎哭着说“肖大哥，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

肖虎尴尬的站在那里动都不敢动，急得满脸通红，齐之芳感觉到他僵直的身子哭的更可怜了说“肖大哥求求你不要推开我，抱抱我行吗？燕达走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静静的抱着我了，很多时候，如果有个结实的臂弯抱着我，我不会走错路，我就能撑下去！”

肖虎低声说“齐之芳同志，你别这样，我是有老婆的人……”

齐之芳摇头把脸贴在他的腹部上哭的撕心裂肺的喊“肖大哥，我不想干什么，就让我抱一会行吗？我是个女人，我需要在最无助的时候有人能抱我，你就当帮燕达抱抱我行吗？”

说完痛哭起来，肖虎到底没再推开她，反而看着她哭的那么伤心抬手轻轻的回抱了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直到她闹的累了睡着了，肖虎在病床的床头柜上留了二十块钱 压了个纸条，苍劲有力的写着“死是懦弱的，活着才有希望！”

等齐之芳醒了后，把字条和钱收好，打电话跟厂里请了假，就回家了，面对一晚上没回来的女儿 齐母一大早忍着内心的焦急强装镇定的送走小崔，就在门口一直看着，脖子都伸长了，才看见齐之芳回来，在外面到底没问出什么话 一进门齐母压低声音说“你干什么去了？这一晚上不着家，还想走老路吗？”

齐之芳疲惫的说“妈，我生病了，被人送医院打了一晚上针。”说着把手上的针眼给齐母看，齐母心疼的说“哎呀！你没事吧！”

齐之芳摇头说“妈我好困！”齐母点头说“快回去睡吧！我给你煮点大米粥。”

齐之芳点头就回去躺着了，她像被掏空了一样，这一休就是一周。

日子就是这么平平静静的过着，老梁仿佛就跟插曲一样，李月琴因为有肖虎那边压着，到底没能掀起什么风浪，也就是和她的小姐妹是不是语言侮辱一下齐之芳，面对这个情况，齐之芳依旧选择了深居简出，当然她也没闲着，时不时骚扰一下肖虎。

在相互的试探底线，把两个本不该联系的人关系变得异常暧昧。代价就是肖虎一个月会补贴给齐之芳二十到二十五块之间。若干票据。

就这样，安安稳稳的来到了六五年。

第32章 王家来信

这几年有肖虎的供养，齐之芳又恢复了之前的白嫩水灵，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当然不是没人打她的主意，但是这个厂里的大老粗，厨子她可看不上。

有戴世亮，老梁，和肖虎这样的珠玉在前，她怎么会看上瓦砾。对那些人都毫不犹豫的拒绝。

这天她刚下班往家走的时候，正好和老梁走了一个对面，她眉头一皱，把头扭过去，就要当不认识一样走过去。

“之芳！下班了！”老梁还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仿佛他们昨天才分开。

齐之芳冷哼一声“好狗不挡路！”

老梁一愣说“我们做不成朋友，也没必要这样针锋相对吧？”

齐之芳冷淡的说“不这么针锋相对怎么对得起你在李月梅面前对我的诋毁！”

老梁这回真愣了，急切道“我什么时候在李月梅面前诋毁你了？一个是我老婆，一个是我最爱的女人，我是宁可伤害我自己都不会伤害你们的！我在你面前没有诋毁过她，同意在她面前也没有诋毁过你，我发誓！”

齐之芳冷看着他说“你没诋毁我，她能找我说那些话？”

老梁叹了口气说“那天我们进屋，她就在外面看着，事是她自己看见的，之后我说了不行就离婚，是她哀求我不要离婚。我实在没勇气见你，所以就只能调动工作了。你可以恨我懦弱逃避现实，但不能污蔑我诋毁你！”

齐之芳看着他冷笑一声说“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你对我的伤害就没有了吗？你真是一个混蛋！”说着要走，老梁一把将她拽住说“我不求你原谅我，但是请你相信我说的是真的，以后希望我们还是朋友。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定当义不容辞！”

齐之芳推开他白了他一眼“你离我远点就行了。”然后走了，但是不得不说她心里的一个结，解开了。

齐之芳刚回到家，就见王燕达的叔叔带着东方红在齐家客厅里坐着，齐之芳也看见了长达五年之久没见过的三个孩子。

王燕达叔叔冷眼看着齐之芳说“最近动向不太好，王东的年纪我们给改了一下，本来想去当兵，但是体检没合格，找关系送进兵工厂上班了。三个孩子就先给送回来，希望日后你能万事以你是一个母亲的角度想好再做，别再让孩子为难。”

齐之芳满脸通红，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王燕达叔叔也没管她，对王东说“孩子，我在街道那边给你们租了个小房子，就在隔壁，钱也给你了，以后你带着妹妹们好好过日子，等过了这个坎，咱们一家再团聚啊！”

三个孩子哭着点头，“叔爷，你们也要好好的。”“叔爷我舍不得你。”“叔爷我也舍不得你！”三个孩子眼眶红红的，王燕达叔叔叹了口气，就走了。

能做的就是这些，咬牙说“东子，这些钱有可能是王家给你的最后东西，守好了，别被有心人祸害了。”说着也不理会孩子们叫“叔爷！”到齐之芳跟前冷哼一声，留下一句“好自为之！”然后大步流星的走了。

王东沉默的把兄妹三人的行李搬到隔壁家，上个月死去的孤寡老人刘老太太家。

自从老太太死了，这房子街道就收回去了，王燕达叔叔花了300块钱给孩子们租了十年。他想着王芳王红再过十年怎么也结婚了，王东好好干那时候单位也怎么都能分房，所以十年足够了。

三个孩子都没和齐之芳说话，默默的从她身边过去，齐母叹了口气拍拍齐之芳的手，过去帮着孩子们收拾。

齐之芳心里五味杂陈，孩子们一晃都长大了，她错失了他们五年时间，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了，既然孩子回来，她得好好养孩子。

刘老太太家格局跟他们家差不多，一个主卧一个客厅，半间厨房加一间耳房。齐母跟两个女孩收拾着主卧的卧室。

王东自觉的拿着行李到了耳房，把铺盖放到床上就开始动手收拾起来，刚铺好床，齐之芳换了身衣服，拿着抹布进来什么也没说，跟着一起收拾。

王东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并没说话，转身要走的时候，齐之芳说“站住！我是你妈，你就是再恨我，恨了五年也该够了吧！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

王东停下身子过了一会低声说“我没资格恨你，所以也没资格原谅你！你要求原谅，应该去我爸的墓前，跟他祈求原谅。”

齐之芳气的眼泪直流“我怎么了，我犯了什么罪 要去祈求原谅？自古都有寡妇再嫁的，法律也没规定不许！我有什么错？我就得为了你们三个，就该给自己立个贞洁牌坊，一辈子都守着你们过吧？我就不允许有自己的感情了吗？我凭什么跟他祈求原谅！”

王东被他自己的妈这番言论气笑了，轻轻笑了一下“但是自古未婚先孕都是可耻的，你是没有触犯法律，但是你在道德底线上疯狂试探，你已经是个没下线的人了。别再说你追求爱情，别侮辱那个词！你那是爱情吗？那他妈是奸情！”

“啪！”齐之芳用尽全身的力气给了王东一嘴巴，齐母跟两个小的都出来了，王芳上前护着王东，一把推开齐之芳嚷嚷着“你凭什么打人！”

王东把王芳挡在身后，冷眼看着齐之芳说“一碗饭里有苍蝇并不恶心，恶心的是我看到了！”说完带着两个妹妹回到正屋，齐之芳坐在椅子上哭了起来。

擦着眼泪去给肖虎打电话抱怨了一通，等晚上，王东正在看书的时候，肖虎进来，王东看着这个身材高大，一身军装，满身正气的肖虎，不由得放下书站了起来。

肖虎说“坐！”

两个人重新入座后，肖虎清了清嗓子说“回来了，就当个爷们，把家里的事扛一扛，别一天天净揪着女人那点错翻来覆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