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灵让店员把两件大衣都取出来，她拨弄了下，“我的意思是你穿呢，这个颜色很适合你们这个年纪，”她举起那件棕色的，“你觉得这个适合我吗？”

孟照照忍不住笑，“对啊，我给你选的。”

蒋灵便笑了，“那就好了，我们可以一起买，这样穿外人看了肯定觉得我们俩像一对母女。”

孟照照还不知道蒋灵还知道母女装这种东西。

蒋灵来了乐趣，兴致勃勃，又给两人挑了好几件，除了大衣，还有衬衫，卫衣和适合这个季节的薄款针织衫。

这家店主要是女装，不过现在大牌都主打男女同款。

蒋灵买了几件，突然说：“我给周缺和他爸爸买一样的，过几天他大伯生日，肯定是要回来的，我让他爸爸穿，你也让他穿，怎么样？”

孟照照面露惊讶，又抿唇笑道：“真的吗？”

蒋灵点点头，她还觉得挺有趣的。

孟照照也没反对，不过周缺的这件卫衣，是孟照照自己买的单。

逛了一圈服饰，又去看鞋款。

孟照照被蒋灵“撺掇”着，买了一双极细的黑色高跟，蒋灵说二十六七的年纪，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要成熟一点打扮，性感也是很美的。

孟照照还从来没有和女性长辈讨论过这方面的事，外婆是不可能会说这种话的。

蒋灵很满意她脚上这双高跟鞋，点点头，“把这件裙子换掉，换一件小黑裙，我上次在酒会，有个合作商带着他女儿一起来的，好像是哪个牌子？”

蒋灵思索片刻，没等孟照照开口，她就转而找到商城里这家牌子的门店，询问是否有货。

看蒋灵准备让人调货，孟照照劝阻道：“蒋阿姨，不用了，买一件别的差不多也可以。”

蒋灵不赞同的摇摇头，“相信我，那件就是最适合你的。”

她让人调来货，让孟照照试了试，真的是艳光四射，孟照照很少尝试这种短裙，更别说后背都是黑色短带系着，掐着细腰，绕到两边肩上轻轻打了个结，脆弱的好像一触就断，但正因为此，也显得纯欲性感。

整个后背都若隐若现，镜子里看，孟照照也觉出这小黑裙的美来，她想自己十六七岁时，看到这种裙子肯定不愿意穿的，有点羞涩或许？

但到了这个年纪，她也学会欣赏自己的身体的美，学会更大胆直率。

蒋灵让人包上，记在自己卡上，孟照照自然不同意，但蒋灵这种经验老道，在生意场上运筹帷幄的女强人，碰上孟照照这种“小菜鸟”，几句话说的对方就没法反驳了。

孟照照正无奈，余光里瞥见一人，她下意识去看旁边，便愣住了。

蒋灵注意到她视线，看向门口进来的一对母女，眉头微微一皱，怎么会这么巧。

也没什么好躲开的。

孟照照装没看见，别过脸和蒋灵说话。

蒋灵这种性格，自然更不会上去攀谈了。她神色自若，继续给孟照照挑裙子。

一连挑了好几件，孟照照回神，蒋灵已经把这家牌子最新一批成衣都付完了账。

此时，柳禾和江柔恰好投来视线，想看看是圈子里的谁，没成想，看到蒋灵。

蒋灵说是周家的媳妇，自己手里的生意不比丈夫的小，正想说几句，可旁边那个身材窈窕的人转头露出一个侧脸，柳禾便愣住了。

“蒋总，”柳禾率先走上来，面容带着笑，比之冷艳严肃的蒋灵，柳禾的眉眼总是温柔几分，更符合富家太太的形象。

蒋灵才看了过去，看向来人，也笑了下，点点头，“江夫人。”

孟照照没有转头，只察觉蒋灵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柳禾深吸一口气，微笑说：“怎么这么有兴致来逛街？”

蒋灵笑笑说：“我生了个男仔，又没人陪我逛街，我叫一个小朋友来陪我。”

柳禾微微一愣，看蒋灵表现，她似乎不知道小照和她的关系。

这时孟照照终于转过来了，她对蒋灵说：“有个电话，我去接一下。”

蒋灵说：“去吧。”

孟照照掠过对她投来期盼视线的人，走到门外远处，接起电话。

柳禾唇边露出一丝苦笑，看到蒋灵神色，她下意识解释，“蒋总，你可能不知道，小照是我的女儿，但因为一些误会，她一直生我的气，说来也是惭愧，为人父母，但总是让孩子伤心，到头来，他们的心冷了，再说什么也捂不暖。”

蒋灵倒是淡然，“这事我之前也听说过，不过江夫人，你是知道我的，我们两人对阿满做的事也好不到哪去，这些年也想对着孩子好，但有什么用的，有些东西该给的时候没给，他们不要了我们也怪不到谁，终究是我们做的不好，伤了他们的心。”

柳禾微微一愣，想不到蒋灵讲话竟然如此直接。

蒋灵笑笑说：“还别说，我也算总结一点经验出来，像你我这样不负责任的父母，想着弥补是其一，二是别烦着孩子，他们不愿意接受我们迟来的歉意，也是情有可原。”

这话说的，柳禾脸色白了些，不知道她是有意讽刺，还是无意说到，但要生气发作，也没有理由，毕竟人先把自己也贬了一通。

店里只剩柳禾和江柔时，江柔对于妈妈的这份遗憾其实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有的时候她觉得孟照照多少有点拿乔，不知好歹，但有的时候换位思考，想想柳禾实在不算负责。不过她是既得利益者，就不必说这了。

不过，江柔语气却还有些不平，道：“妈妈，不管怎么说，她都已经成年了，能对自己负责，再说，她又攀上了周家，看蒋总这态度，人家比你对她亲近。”

柳禾有点伤心，也有懊恼和失落，“小柔，别用攀上不攀上的，那个周缺，又是什么好人，他之前那些事，对你，对小照......”

江柔知道柳禾肯定没听说当时周缺为了孟照照和发小许漠打架的事儿，但还是道：“身份差距摆在那里，她那个赌鬼爸爸和周二叔是一个层次的人吗？”

柳禾想到孟海潮，自然而然脸上浮现厌恶神色。

当年要不是他拿钱去赌博，怎么会让孟照照和许春梅过的那么拮据。

经此一事，也没有什么逛街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