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成敲敲桌面,一脸圆滑的笑意让人挑不出错:“恕我直言张经理,您两年前推举的代言人候选人现?在热度不及安寒的一半。”
唐怡然自然是抓紧一切机会替陆醒言说?话的,立刻补充道:“能红谁不会啊,你找一个能和安寒一样红了三五年热度经久不衰的,否则花开?花谢,徐副总不会是在盼着我们飞跃有个什?么好?歹吧。”
许成不着痕迹地看了唐怡然一眼,耸耸肩,绿茶得很:“抱歉,不针对任何人,我只是实?话实?说?,如果在座的各位谁对代言人审核有异议,我们市场部责无旁贷,一定给出详细的市场调研报告。”
“你这话不能这么说?……”
陆醒言走?上顶楼的时?候,江夏等?在电梯口,即使火烧眉毛了,江秘书依然是冷静自持的淡定样子。
陆醒言回办公室换了一身衣服,面色冷淡地走?到会议室门口,听着里面的唇枪舌战内涵引战,沉默了两秒。
然后在江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陆大小姐一脚踢开?了门。
那扇玻璃门质量好得很,碎是没碎,但是打开?又?立刻回弹
陆醒言伸手,面无表情地抵住了门,然后走?进了屋。
会议室一下子被这一变故惊到,陷入古怪的沉默。
陆醒言慢悠悠地走?了进去,环顾四周,唇角弯了弯,虽然带了一点?笑意,但是让会议室里的人有点?不太敢笑。
会议室的首位空着,陆醒言在那里站定,视线扫过整个会议室,看着一张张或担忧或冷静或不怀好?意的脸。
年轻的女人歪了歪头,视线定格在了离她?最近的徐副总脸上。
徐陵本?就不服陆醒言,就像他当年不服陆萍一样,本?也就是抱着“那小丫头片子能把我怎么样”的笃定态度坐在这里的,却?在视线和陆醒言碰撞的那一刻,心狠狠地抖了一下。
该怎么去形容那个眼神呢。
陆醒言向来让人觉得她?意气风发?,鲜少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让人看着就觉得恐惧,仿佛她?的眼神是一把利刃,一刀一刀在刮着他的肉。
她?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仿佛看透了他心底所有的贪念与无知。
像一只即将出笼的猛兽。
陆醒言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了徐副总两眼,就十分随意地将眼神挪开?,手撑在桌面上,好?整以暇。
她?红唇轻启,视线定格:“……我竟然不知道,公关部张经理对市场调研分析和公司管理决议都这么有心得。”
她?抬起眼,看着张余轻笑道:“看来是在一个位子上太久了,想换点?新鲜的工作做做。”
张余也是个人才,背后也有人撑腰,闻言也不惧,一副直言不讳的样子:“小陆总别怪我说?话难听,可事实?就是这个样子,您钦点?的代言人、还没结婚就有了私生子,这个形象不能再担任我们飞跃的代言人。”
要不是早知道他跟一些明星的经纪公司有联系,时?不时?地拿公司资源吃回扣,陆醒言都要被他义正严辞的样子感动了。
张余话音刚落、旁边另一位董事也跟着附和道:“是的呀是的呀,小陆啊,不是陈伯伯说?你,做错了就是做错了,知错能改就行了,年轻人做错事是难免的,但是不能咬死不认啊。”
陆醒言静静地听完,撑在桌面上的指尖动了动,唇角弯起:“江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直到我走?进这个会议室,安寒的负面新闻只是‘疑似’有私生子、而不是确认有私生子吧?”
她?的话音重重地咬在“疑似”两个字上,然后继续道:“陈伯伯和张经理这么笃定,是收到什?么我不知道的内部消息了吗?比如……亲子鉴定报告和未婚证明之类的?”
内部消息自然是没有的,未婚证明更不可能有。
张余闻言有些好?笑:“小陆总这样强辩没有道理……”
陆醒言却?在一瞬间收起了笑脸,打断了他的话。
她?眼神冷冽,唇角抿起,露出一个上位者的应有的神态。
她?的指尖触碰着桌面:“张经理,从?今天安寒的第一个热搜爆出,紧接着我的名字和飞跃的名字热度攀升、一共过去了四个小时?,能告诉我,在这四个小时?里,你的工作内容吗?”
张余的心一下子抖了一下,视线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当然是有在工作的,具体的行为还是要等?您指示……”
陆醒言做出一个了然地动作,然后看着他,开?口问道:“公关部四个小时?评估的结果,就是准备直接发?一个解约声明,是我理解的这样吗?”
张余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一下子也有些迟疑:“……是吧。”
陆醒言点?点?头,视线在会议室里转了一圈,再回到他身上的时?候只剩下冷笑:“那我要你做什?么呢?”
“啊?”
陆醒言歪了歪头,一字一句地重复道:“回答我,解约声明法务部可以发?、秘书处也会打、市场部随便?一个文案实?习生都能写出来,凡事发?个声明就能解决、那我要你和你的公关部做什?么呢?”
“……”
会议室里陷入短暂地静默。
最先出声的人是唐怡然,她?转着手里的笔,笑出了声,然后看着张余阴阳怪气地补刀:“小陆总说?得对,早说?了让张经理提升工作能力,自己的工作都不能全力以赴,上司问起来颠三倒四什?么都说?不出来,就别整天妄想插手人家市场部、还要对小陆总的工作指指点?点?了。”
唐怡然说?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坐着,还能在这种?紧张的氛围里,趁着无人注意,偷偷地对陆醒言挤挤眼睛表忠心。
陆醒言面不改色地掠过,然后将桌上的文件拿起来翻了翻,轻笑一声,转头看向坐在右首的徐陵副总和他身边附和他的几个董事。
抬起头的时?候眼里已是一片冷意,她?将文件“趴”地一声放在桌面上,震得会议室里每个人心头都一凛。
从?下首看过去,那个女人笔直利落地站在首位,满堂灯光聚焦在她?一个人身上,让人不由自主地臣服、甚至恐惧。
陆醒言看着徐陵,突然轻声地问道:“徐副总以为,我为什?么能站在这里?仅仅凭我是陆萍的女儿吗?”
虽然徐陵心口的不服让他很想说?一句“是的”,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陆醒言等?了半天没等?到他的回答,抬起眼时?眸光流转,盛气凌人:“我凭的是我入职子公司以来、连续两年的集团最高效益,我尤记得,徐副总当年业绩不到我的一半。”
公开?处刑。
陆醒言轻轻笑笑,带了几分不加掩饰地嘲弄:“物价上涨得这么厉害,徐副总的业绩却?停滞不前,也不知道还要多少年才能赶超两年前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