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1)

心慌之间,白瑾璎无意往墙上一瞥,才发现时间早过了半个钟头之久,可?徐百富竟还没?有回来?!她像是找到了一个由头,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也就是这一瞬间,蒋牧城本想握住她的手扑了个空,掩盖局促般收了回来?。

“徐先生怎么还不回来?,不要是出什么事了吧?”白瑾璎向蒋牧城问道,同时人也往门口走?去,“我?去大堂看一看吧。”

可?当她的手握上门把手时,神色变得?古怪起来?,“咦,怎么......”手上又用力拧了两下,可?把手还是纹丝不动,这是从外头被锁上了。

蒋牧城在白瑾璎面色有异时便走?了过来?,看到这里,他也伸手转了两下门把,同样是徒劳,又拍了好几下门,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服务人员来?应。

惊慌的种子?被种下后快速地发芽了,白瑾璎哪里还有工夫想什么徐百富,她只想到房间外走?过的那条长走?廊,这里又是少有人打?扰的套房层,要是没?有服务人员经过,那岂不是再没?人能放他们出去?

她都没?意识到自己轻微地发起抖来?,视线满屋子?地乱转,在看见睡房立柜上有一台电话机时,活像是看到了盛大的希望,“我?真糊涂,饭店的住客要叫人,都是拨电话的!”

小鸟似的跑了过去,将?电话提在手上,拨了呼叫服务台的号码零零壹,可?不要说是占线的“嘟嘟”声,电话听?筒里根本一点声音也无。这种情况,要么是电话坏了,要么是线路断了。

房门反锁,电话失灵,连徐百富也是去而不回,这几项放在一起,怎么由得?人不害怕?

白瑾璎本来?就胆子?小,当下两手冰凉,惶然无措起来?。她想着:不要紧,不要紧,蒋二哥也在呢。同时视线向外间望去,搜索蒋牧城的身影,但这非但不能让她镇定,也不知怎么的,一想到他们此刻共处幽闭的室内,她的心情像怕又不像怕,半紧张又半难堪,带着一阵热意烧上了脸颊。

另一边,在白瑾璎跑去打?电话的时候,蒋牧城并没?有动。他猛然间想到了徐百富走?之前那个意味不明的挤眉弄眼,一时间恍然大悟,又怒不可?遏。在他的印象里,还从没?有什么事能激出他这样多的愤怒。

他下意识地看向白瑾璎,于是彼此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可?彼此的神情却

在蒋牧城的眼里,白瑾璎显然慌到了极点,唇色苍白,像被淋得?湿透的瑟瑟发抖的小鸟;同时眼眶泛红,那片红一路扩散到脸颊上,也许是因为害怕,又或者是生气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她的眼睫扑闪一下后快速移开了视线,可?里头闪烁出的躲避和害怕已经刺痛了他。

原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时,她对他表现出的情绪竟是害怕。

女人会?害怕男人,这是很正常的,可?是......蒋牧城想到自己刚才握空的手,本来?还存着一点希望,觉得?没?有关?系,下次握住她时,一样可?以摊开心怀来?好好谈一谈。可?此时此刻,只觉得?所有铺垫都功亏一篑,下一次又是遥遥无期了。

心里越痛,对着徐百富便越恨起来?。

而在白瑾璎一边,比起对蒋牧城身为异性所抱有的害怕,更多的是对他此刻气到了极点的脸色。他面色铁青,整张脸阴沉得?可?怕,透出明显的厌恶。她的心下意识地狠狠一缩,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生气。

蒋牧城为人是很大度的,对于工作人员误锁了门,绝不至于动怒至此,所以......他的生气和厌恶,有多少是和自己相关?呢?

她伤心得?不愿意去想,好在情况也不容她多想了,下一秒,蒋牧城已经松开了袖口,将?袖子?挽到肘间,拿起一把椅子?便朝套房大门重重地砸去。

“咚!!”

明月饭店二楼专管套房的服务总台,徐百富正坐在沙发椅里悠闲地咋着茶水,一面□□着摸出怀表来?看了一眼,暗想:这才过了二十来?分钟,少说还要有一阵呢!

他打?心眼儿里觉得?这一步棋走?得?妙,两个人能不能成,有时候就是缺一把火的事儿,自己将?这把火给他点上,把这一份大礼直接给他送进卧房,哈哈!男人最清楚男人了,还有不受用的吗?

何况他还做了精心的准备,专门吩咐饭店大堂拔了那间房的电话线,到时候女人一慌,男人一搂,这一件事,不就成了吗?他帮着姓蒋的把人哄到手在先,到时候再提一个小小的请求,姓蒋的还能不答应?

徐百富越想越美,恨不得?摇头晃脑地哼上一段,但再一个十分钟后,事情似乎不大对头了。

先是有人慌里慌张地去了服务总台,随后那里炸了锅一般,两个人往楼上跑,另一位套间经理则是神色紧张地来?了自己这边:“徐先生,三楼那间房的客人砸门了,这和您说好的可?不一样呀!”

“您打?了保票说绝没?有问题,我?才私下里给您办了,这动静要是闹大了,我?是要吃瓜落的呀!哦,还有客人!以后哪个客人还敢住我?们饭店?!”

还不等他啰啰嗦嗦地质问完,已然有一道身影突破了两个服务生的围堵,卷着刀子?似的风径直靠近。有力的胳膊一抬一拽,轻易便将?徐百富由沙发椅子?上掀起,摁到了台面上。

蒋牧城恨红了眼道:“敢把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耍到我?头上,姓徐的,你胆子?真不小。”

第39章 第 39 章 生什么气,姓蒋的怕是做……

“然后呢?”白?瑾瑜连筷子也不动了, 在听?完事?情?始末后紧跟着问。

白?瑾璎窘迫又为?难似的抿了抿唇,道?:“砸门的动静多么大,他才砸过两下, 立刻就有人来替我们开?门了。蒋二哥吩咐他的车先送我回家, 自己又回了饭店, 也不知为?什么缘故, 大概是找店家理论去?了吧......”

她拿筷子拨弄着米饭, 实在有些食不知味,蒋牧城沉着脸的样子总是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自己也莫名感到委屈,闷闷地道?:“他不要是生我的气?了吧?”

白?瑾璎稀里糊涂的, 不明白?自己是中了别人的圈套, 可?白?瑾瑜是怎样厉害精明的人物, 在听?到这个徐百富迟迟不回的时候,就已经将始作俑者的白?条钉到了他的身上。虽说蒋牧城也算是个受害者, 但她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哼笑:生什么气?, 姓蒋的怕是做梦都要笑了!

想是这样想, 面上却并不打算说出来:这话暗示的意味太深了, 我何必顺水推舟,替蒋牧城做筏子?

只是还不等?她表示出意见, 旁边喜滋滋夹着菜的老三倒先她一步丢出一颗炸弹来, 把她的谋划给打破了。

白?瑾琪随口道?:“唉, 真没劲, 怎么就砸门了?这要是放在《摩登故事?会》里,一准就是罗曼故事?的开?头?了!话说回来,和二姐你这样的漂亮小姐呆在一起,蒋二哥还不乐意吗?”

还不等?她把一颗冬菇放进嘴里, 只见白?瑾璎像是触了一下电似的,突然涨红了脸反驳道?:“胡说!”这激动的样子,实在也是平时少见。

另一边,白?瑾瑜也在桌子底下重重踢了老三一脚,凉飕飕的眼风随之而来。

白?瑾琪见两个姐姐都瞪着自己,顿时委屈地缩着脚,叫道?:“我就是随便?一说呀!”

湿漉漉的大眼睛使劲地眨着,在白?瑾瑜和白?瑾璎之间滴溜溜看过一圈,立刻转过了口风:“真的!今天早上蒋二哥来接人的时候被隔壁那个余白?瞧见了,他还和我打听?,问那是不是我姐夫呢!我和他狠狠吵了一架,我说胡说八道?!不是!”

挺着胸脯,显示忠心一般。

白?瑾璎在听?到“姐夫”这个词时,脸上的红晕更添一层,像是由白?皙的皮肤下沁出血来似的。同时心里矛盾非常,忍不住往白?瑾琪提出的思路上去?想

设若真是这样的情?境,那蒋牧城无疑是个正派的君子了,只是从另一方面看,他的行动也表明了对自己丝毫没有念想,又多少令人失......

不对!不对!白?瑾璎在心里对自己呐喊:他当初差点就是你的姐夫了呀!并且一直对你颇多关照,这么多年的二哥,难道?是白?叫的吗?亏你还能这样想他!

当下便?把所有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扑灭了,可?这样一来,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白?瑾瑜暗暗观察着她变化不断的神?色,心中实在感到不妙:但凡一位女子对一位男子的言行举止开?始多想,情?绪上又动摇不断的时候,那可?就离“恋慕”不远了!

于是立刻将对话重新拨回到“生气?”那一环,意图转移焦点,大事?化小:“好了,不必多想。你又没做错什么事?,他即便?是生气?,也不是生你的气?。人都说女人的脸,六月的天,我看男人的情?绪也是说来就来的,气?一阵儿也就好了。停停停,不说他了,我有事?要宣布呢。”

说着,白?瑾瑜清了清嗓子,做演讲一般,微笑着道?:“我生意上的困难,已经彻底地解决了!”

这件事?说来真如奇遇一般,白?瑾瑜此前在将一位昏死在马路边的太太送去?医院后,自己也抽空去?探望过几?次,了解到这位太太姓陈,心脏一直不大好,从前出门时都会让女佣人陪同,也带着药,因为?从没出过什么差池,渐渐也就放松了警惕。谁能想得到,偏偏是这一次独自外出的时候,心脏疾病就发作了!

白?瑾瑜第二次去?探望她时,陈太太已经转醒了,自然向她郑重道?谢。可?道?完了谢,倒对她打量起来,半晌问道?:“贵姓可?是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