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1 / 1)

“不然呢?”她笑得可悲又可恨,像看待仇人一样看着他,“你也知道这么多年了,你把我关在这里像只动物一样,想起来的时候来逗弄两下,想不起来的时候就任我自生自灭,难道我该感激你爱戴你崇拜你?”

每一次和她说话,顾初时都忍不住动怒,这一次也无一例外,似乎他的沉稳和耐心总是会轻易在她这里耗尽。

他大步走上前来,重重地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拉到了自己面前,咬牙切齿地说:“你就是这么认为的?我关着你,逗弄你,任你自生自灭?”他忽然开始笑,笑完了愠怒地对她说,“我如果把你当做动物,我何必给你吃好穿好?我要是真的关着你,又怎会带你出去逛街春游?”

她 也笑,笑得很凄凉:“是啊,你给我吃好穿好,因为你心情好,你想看我被你打扮得漂漂亮亮,因为你是恭亲王,连带着宠物也要高人一等。你带我春游,一年几 次?你带我逛街,哪回不是限制了我的自由?你知不知道若是你要把老鹰关在笼子里过一辈子,就最好不要在它脚上栓根链子,然后时不时地打开笼子让它以为它自 由了,结果等它真的飞了出去,看见了更近一点的蓝天,却发现自己还是没办法飞上去……你以为的恩赐,对我而言不过是更大的折磨!”

顾初时恨不得掐死她,而下一刻,他真的这样做了,忽然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而她竟然还笑着说:“你舍得?舍得就掐死我吧,反正活着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她是那样有恃无恐,而他因为得不到,偏偏被她掐住了软肋。

他气得眼睛都红了,可是看到她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来,面色通红,他却又忽然松了手……因为她该死地说对了,他是真的舍不得!

顾初时推开门大步往外走,听见她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从后门笑着冷静地对他说:“若是你真的离开京城了,那我也开心了。”

他倏地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她,然后勾唇一笑:“是吗?可我偏偏是奉命去打仗的,我若是战死在外,就算化作厉鬼也一样回来,与你纠缠不休,叫你永世不得安宁。”

他看见她的脸色骤然一白,有种出了口恶气的感觉,可是心头却更加郁结,只能大步朝外走。

他恨这个女人,可他也控制不住地爱着这个女人。

☆、第113章 .公主失踪

第一百一十三章

蜀地的洪灾已然落下帷幕,灾后重建工作在秦殊的指挥下进行得有条不紊,一切进行的如此顺利,也不枉费楚颜此番历经艰辛前去净云寺祈福,至少百姓们都对太子妃的贤良淑德有所耳闻。

而此时此刻,久未进宫的清阳郡主又一次出现在了永安宫,进门便急着找太子。

楚颜正在院子里跟冬意学做芙蓉糕,因为顾祁回来之后胃口一直不是很好,她就变着法子做些开胃的吃食,虽说每回端去的东西里有她做的,也有含芝和冬意做的,但顾祁总是一眼就看得出哪些是出自她的手。

好吧,她知道她手不巧,做出来的东西卖相差了点,但材质都一样,味道上总没什么大出入。幸好顾祁给面子,哪怕吃得少,但也十分好心地每回都挑她做的吃。

听见清阳来了,楚颜顿了顿,才说:“让她进来吧。”

话音未落,清阳已经自己闯了进来,楚颜也不吃惊,这位郡主若是何时能学会礼貌二字,那才真是稀奇事。

她还道清阳是闲了太久,终于来找茬了,可没想到此番清阳却是真有正事。

“太子哥哥呢?”那个骄横的郡主还是一如既往的没礼貌,看见楚颜也不知问好,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

楚颜不紧不慢地和着面,头也不抬,与一旁的含芝冬意有说有笑。

“我问你太子哥哥呢?”清阳加重了语气,见楚颜还没反应,索性走上前来按住她正在和面的手,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楚颜于是淡淡地抬起头来:“郡主这是在跟我说话?”

清阳眉头一皱,脸色不善,却不知为何忍住了,重新说了一次:“赵楚颜,我问你,太子哥哥在哪里?”

楚颜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却当真在她眼里看见了难得一见的慌张和焦虑,也便不再与她计较她的无礼,只说:“这个点,太子殿下自然是在华严殿批阅奏折、商议政事了,怎会在永安宫?”

清阳手上一松,转过身就往外走。楚颜叫住了她:“你去了也见不到殿下,今日他与萧大人和齐王世子在商议要事,若是真有什么事情,告诉我也一样。”

她也只是这么说,并不指望清阳会真的听她的,毕竟这位郡主的刁蛮任性是有目共睹的,对她的仇视又是如此显而易见。

不过今日太阳真打西边儿出来了,因为清阳竟然依言顿住了脚,迟疑了片刻,仍是转过身来望着她:“……你能帮我?”

楚颜一怔,错愕地看着清阳的眼睛,却再也没有从中看见敌对和仇视,只看见她的惶恐和无助……她一定是遇见了什么令她手足无措的事情,否则也不会如此卑微地低声下气地找这个儿时开始就是死对头的太子妃寻求帮助。

对清阳郡主本来也只是单纯的头疼,楚颜并不恨她,就像你永远不会花大力气去恨童年那个抢你棒棒糖的人。于是她点头:“若能相助,定当略尽绵薄之力。”

清阳看了眼一边的宫人,又走了回来:“能进屋说吗?”

楚颜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又取下围裙,同她一起走入了偏殿,待门关上后,才问:“怎么了?”

门关了以后,清阳的眼神已经不止是慌张可以形容的了,她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母亲失踪好几日了,父亲不在府里,前几日你去净云寺祈福,太子哥哥后来也去找你了,我找不到人求助。”

楚颜一愣:“长公主失踪了?”

“是,那日我……”清阳顿了顿,面上有些不自然,“那日我与母亲大吵一架,母亲一气之下出了府,后来再也没有回来过。”

“到今天为止一共多少日了?”

“……约莫五六日了。”

楚颜简直服气了:“五六日?殿下前去江州寻我也不过是三日之前的事情,前两天长公主都没有回府,你竟然也没进宫找殿下,一直拖到了今日?”

清阳咬了咬唇,才说:“那两日我也不在府上,所以也是回府之后才知道的。”

奇了怪了,公主府里难道都出这种离经叛道的女子么?难怪是母女俩,在封建社会也敢夜不归宿,哪怕宣朝民风淳朴,并不见得对女子的德行有多么苛刻的要求,但再怎么也不可能开放到可以任由女性夜不归宿的地步。

楚颜问她:“那两日你不在府里,去了何处?”

清阳这一次闭口不谈,只态度强硬地说:“这不关你的事。”

她的模样一下子从一只温顺的兔子变成了一只炸毛的野猫,楚颜愣了愣,才说:“叫府上的人出去找过了吗?或者……长公主有没有留下什么书信,说是去了友人家里?”

“没有。”

什么都没有?难道是被人绑架了?可是长公主时自己走出去的,就算被人半路绑走了,劫匪若是贪财,也一定会和公主府上的人联系啊。

楚颜问她:“你说长公主走之前和你大吵一架,为何而吵?”

清阳沉默片刻,才说:“你帮不了我就算了,我等太子哥哥回来再说。”

楚颜这会算是看出端倪了,倒了杯茶给她,轻轻问了句:“是为了感情的事?”

清阳正伸手来接,闻言顿时一顿,手里的茶淌了些出来,湿了她的衣裳,于是又慌慌张张地低头去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