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1 / 1)

秦明忠面无表情地看了过来,“沈政委这是在笑什么,能跟我说说吗?”

沈临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强忍着笑:“抱歉,事关保密守则,我一个字都不能透露。”

说完,他还看向一旁的司令员道:“你说是吗,吴司令?”

司令员什么也没说,但胸口却像堵了一团淤泥,憋闷的气都上不来。

想当初航工所的郑国栋还是他连夜叫过来的,现在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季听已经把技术上交给国家这件事。

司令员悔就悔在当初太相信秦在野了,他以为对方至少能遵守基本的讯问条例和军人的操守,没想到却给了秦在野以权谋私的机会。

所以说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他现在挨上面的处分也是自找的。

三个人里就只有秦明忠不知道季听的‘真面目’,他看着两人一个沉默一个微笑,都以为是在看秦在野的笑话。

他脸上阴沉的像是要拧出水来,就在这时,审问室里的秦在野终于‘活’过来了。

“你说是你做的?”秦在野的眉头拧得死紧,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扭曲感:“就凭你?”

季听淡淡地嗯了一声,“就凭我。”

秦在野的瞳孔在季听脸上来回晃动,像是要深挖出什么来。

没有心声,除了季听口中的回答,其余一点声音都没有。

难道这东西还有什么触发条件?

季听见他不说话,自然也不知道秦在野心里那些鬼祟的想法,开口道:“从你刚才的话里就能听出,你对我本人根本没有任何了解,你所有的偏见都来源于凌熙对我的描述。”

秦在野脸色一冷,“我说了不关……”

这次换季听打断他了,“你信不信他是你自己的选择,可你当时对我进行讯问是上级派给你的任务,你身为公职人员,在执行任务期间绝不能带有任何私人感情。”

他直视着秦在野的眼睛,字字凌厉:“可是你不仅公报私仇,还屡次命令两名看护人员不许将我的情况汇报上去,你在阻止他们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那时犯下的错,日后会连累多少人一起承担?”

这番话像是一记重击砸在秦在野的胸口,他恶狠狠地凝视着季听:“只有我还不够吗,你还想报复多少人!”

季听看着他,眼神中浮起一抹深深地冷意:“秦在野,你根本不配做一名军人。”

这句话无疑彻底激怒了秦在野,“你凭什么说我不配?!”

“那我问你,军人的天职是什么?”

“严守纪律,服从命……”秦在野呼吸倏地一滞,仿佛突然觉出了季听的目的。

他不说,季听就帮他说:“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因为在你穿上这身军装的那一刻起,你们就成为了一个集体,共进退,同荣辱,个人意愿永远都要服从于集体使命。”

秦在野的牙齿死死地咬着,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这根本就是在偷换概念!”

“好,那我就换给你看。”季听面无表情,明明长着一张让人不设防的脸,此刻的压迫感却扑面而来:“如果那天是在战场上呢,我是侦查到敌方形势的情报人员,你身为战场指挥官,却因为私人恩怨将我直接处置。”

“我只问你,会有多少人因为那份情报在战场上牺牲?又会有哪个情报人员,敢冒着这样的风险再去侦查敌方形势?”

“秦在野,你现在还觉得无愧于你胸口曾经佩戴过的那枚军徽吗?”

第161章 我可以一个人

话已至此,监控室里的三人早已看得心知肚明。

季听要从秦在野身上剥夺的第二样东西,就是身为军人的荣誉感和使命感。

身为一名军人如果没了这些,那他就不配肩负起保家卫国的重担和责任。

秦明忠彻底坐不住了,他不能让儿子就这么毁在季听手上,于是站起身就朝门口走去。

这时,司令员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秦少将,就算你现在过去也进不到里面,更阻止不了什么。”

秦明忠心里的怒火瞬间又上升了一大截,他指向监视器:“你们口口声声说在野因为那场审问犯了纪律,那现在季听这样做,难道就合规合法了吗?!”

沈临回答了他这个问题:“季听只是跟秦在野面谈,不是审问,而且这次机会,是他凭本事跟上面换来的。”

秦明忠怒极反笑,“是吗?那我倒要问问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可以……”

“最新消息,航工所研制的新型固体粉末超燃冲压发动机已经顺利通过第三次实验考核。”他看着秦明忠骤然僵住的神情,又是微微一笑:“这可真是一个值得让人欢呼雀跃的消息,你说是吗,秦少将?”

秦明忠肺里的空气像是被全数挤压了出去,他几乎目眦尽裂般的看向屏幕中的季听,在数秒过后,又似怆然般闭起了双眼。

错了,这件事从一开始就错了。

可现在明白又有什么用呢,他们父子俩已入穷巷,全都没有退路了。

季听说完那番话后,秦在野就再没开过口,只是被束缚的双手又死死地攥成了拳。

他一直低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更不知道是否在愧悔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

季听不认为他会懊悔,所以他只做自己说过的事:“秦在野,如果我是你,应该不会对目前的处境太过忧心。”

他这句话说得淡漠,下一句却像把刀子般扎向秦在野:“毕竟像你这种受家族蒙荫的人,只会前途坦荡,所有的阻碍你的父亲都会帮你一力扫清。”

秦在野抬起双眸,眼仁上已然充斥起血丝:“你是不是想说,我如今的军衔,都是靠家里才得来的?”

季听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也许这样说太过以偏概全,但是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喀的一声钝响,秦在野竟试图从审问椅中挣起,但又被手铐和脚镣死死地束回了椅子中。

门外的两名看守听到动静,立刻推门而入,控制住了处在暴躁失控状态中的秦在野。

两人合力从椅子后方拉起一个U型钢控器,重重地压在秦在野的肩膀上,一并还固定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