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起,屏幕上显示着“母亲”二字,李海博很是知趣地马上走开了。

“谦珩!”

听得出来,母亲的心情并不怎么高兴。

“你跟诗诗是怎么回事?你又欺负她了?”

又?欺负?

母亲的措辞总是这么的......坦白的拒接只是想让事情变得简单化,也不想让对方因此频繁受伤害而已。

他一向主张快刀斩乱麻。

唯有一件事,他做不到如此。

“妈。”季谦珩叹了口气,同样的问题到底还要说多少遍才能接受呢。

“刚刚我给诗诗打了电话,她说话吞吞吐吐的,心情也不太好的样子,还说以后让我不要操心你们之间的问题了,说什么不想让我误会了,你只当她是妹妹,我以后就是她的干妈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在此之前,颜诗美其名曰,为了促进未来婆媳关系的发展,所以会经常主动给范秋仪打电话,她一直认为,只要讨得了未来婆婆的欢心,那他跟季谦珩之间的关系就自然水到渠成了。

失策的原因主要在于,颜诗并没有看透季谦珩。

他当然对自己的母亲是十分尊重的,但尊重和言听计从是两码事,事情并未涉及底线的时候,他或许会听之任之,但一旦涉及底线,他身上的那股倔强便会渐渐浮现。

颜诗从她跟季谦珩的事情上,总算看明白了这一点,加上发生了那日的事情后,现在看到范秋仪的电话,心里忐忑得不行。

她知道范秋仪是很喜欢她的,所以心里难免有了点愧疚感,由此也坚定了,以后季谦珩便是她的哥哥了。

原本指责的话,却让季谦珩松了一口气。

前几日知许神神秘秘地跟他说,估摸着那丫头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来烦他了。

当时他还不信,没想到还真的如此。

如果是真的想通了,对他和她来说,都是件再好不过的事。

“谦珩?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范秋仪不满的声音再次传来。

“嗯。”

“你跟诗诗到底怎么了?”

“妈。”季谦珩轻松笑道:“多了一个干女儿,您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比起干女儿,我更想要她做我的儿媳妇!”范秋仪气不打一处来:“谦珩,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懂事了,说话也开始不着调了,这么严肃的事情,是能当玩笑讲的吗?”

季谦珩并不想就着懂不懂事这个话题继续,实在没有任何的意义。

在某些事情上,还是不要“懂事”得好。

“这样吧,明天我过去你那边一趟,我们当面聊聊。”

知道就算说不,也没有任何的作用,母亲还是会不请自来,太阳渐渐西沉,光彩绚烂,美景当前,却让人失去了观赏的心情。

“你干什么!我在跟儿子通电话!”声音渐远,“季正耀!把电话给我!”

父亲犹如救星一般地出现。

“儿子,最近过得怎么样?”

季谦珩终于笑了起来:“嗯,还不错,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们身体好着呢,不用担心,你在外,可一定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爸。”

“放心,你妈这边有我呢,挂了。”

母亲的不满,在电话挂断的那一刻还能清晰地入耳,不难想象,接下来父亲势必会跟母亲有一番长时间的促膝长谈外加软硬兼施。

相对于父亲的安静淡然,母亲在这个家中有绝对的话语权,但聪慧人都知道,凡事都该进退有度,所以在一些需要严谨对待的大事上,母亲都会跟父亲商量,甚至会听从了他的意思。

这是他们生活了几十年却极少争吵的关键。

没想到,为了他的事,竟然让他们的矛盾也变多了。

他并不想如此,也无法责怪母亲,但对父亲,有着说不尽的感激。

父亲总在他两难的时候出现,变相地给他最大的支持。

走访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确切的说可以用匪夷所思来形容,除去意外之事,其它都进行得很顺利,报告也完成得很快,邱伟业为此非常满意。

特地找了人过来谈话,忍不住赞赏:“这次让你出去走访是对的,上面打电话来说,已经看了你的报告,非常的满意,还说了这次的宣传海报上,会以你作为形象进行宣传。”

季谦珩不为所动,只淡淡道:“谢谢领导。”

他暂时还不打算将听闻的意外之事告诉邱伟业。

“你啊。”邱伟业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小子就是轴,这人际关系都是需要打点的,平时要跟有用的人多走动走动,说说好话,经常聚一聚才行。”

见他不语,邱伟业又道:“你看看周围,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往上走,背地里不知道拍了多少人的马屁,也就你特立独行,你还真以为天上会白掉馅饼儿啊。”

对于邱伟业而言,季谦珩既是他的左膀右臂,又是他的门面当担,这就好比自家的孩子,长得俊,成绩好,还懂事,带出去谁都喜欢,这做家长的,当然脸上也有光。

可这个孩子,总是与众不同了些,不会逢迎讨好,也不知道投其所好,就连对他,除了上下级的尊重和礼貌,一个多余的奉承表情都没有。

当真是让人又爱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