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想如果一直这么碰壁下去,往后在这个城市里该如何生存,人一旦到了为柴米油盐发愁的时候,也顾不上这份工作是不是自己喜欢的了。
如果面试成功了,好歹能撑上一阵子,以后慢慢再找合适的工作。
可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跟了她这么多年,期间从未想过另谋出路的事。
初跟她时,总觉得她性子冷淡,寡言少语,并不是好相处之人,而且年纪尚轻,就要管理这么大的盛世,实在无法相信她能胜任。
相处之后渐渐了解,她自有她的睿智和勇气,张弛有度,能进能退,凡事游刃有余,待下面的人严厉但从不苛刻打骂,偶尔会坐在落地窗前的那张躺椅上发呆,似是寻常人那样,也会有三两心事。
但他从来不过问,只要她不主动说,他便不会问。
能跟着她,就挺好。
她从不以色侍人,尽管那张脸让人初见难忘,再见依然。
她生得极美,并非那种张扬跋扈的美,她美得柔和而灵动,美得动人,生在纸醉金迷之地,却不失优雅,出淤泥而不染,完全不是外人所传的那般不堪。
季谦珩靠在沙发上,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他真的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
门口终于有了动静,伴随着脚步声,季谦珩抬头看了一眼来人,有那么片刻的出神。
如果这个女人就是盛世的老板的话,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你们好,我就是盛世的老板。”清冷的话语,不卑不亢:“是我管理不当,致使我的员工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为此我表示十分的歉意,为取得你们的谅解,你们可以提任何的要求,只要我能做到。”
颜诗围着冷卿禾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一番后,又不甘心地再转了一圈,透着百分百的疑惑:“你是?这里的老板?最大的那个?”
冷卿禾扬起一个礼貌的笑容:“是,再次跟您说声抱歉。”
颜诗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哪里能想到,盛世的老板竟然是个女人,还是个如此年轻漂亮的女人,说话还这么的好听,这让她该怎么愤怒下去嘛。
“你,你多大年龄啊?”
江星也很是不满地看着颜诗,忍不住道:“你们有事说事,没必要问这么私人的问题!”
颜诗其实也不是故意想问的,只觉得这个女人的气场太大,不论从长相上,还是身材上,她都及不上她,顿时觉得有点堵心。
“不说就不说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不想知道呢,这么凶干什么啊。”女人的那点爱比较的心,让颜诗越发的觉得自己被比了下去。
“如果二位实在想不出什么要求的话,不如让我做了主,为了表达歉意,除了会免去今天所有的消费外,还会给各位赠送额外的礼物,二位觉得如何?”
对方的态度如此诚恳,颜诗实在坚持不下去了,转头问季谦珩:“谦珩哥哥,你说呢?”
季谦珩慢慢站起身,走到了冷卿禾的身边,若有所思地盯着一张让他走了神的容颜:“消费不用免,礼物也不用送,我只有一个要求。”
“您说。”目光穿过男人的脸,冷卿禾回答得不动声色。
淡淡的香水味沁入鼻尖,眼光真是不错,浓淡相宜,清新不张扬:“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的名字。”
白皙的手指微不可见地动了动,“能不能换成其它的要求?”
“当然可以。”
“请讲。”
“赏脸陪我吃顿饭。”
江星也趋近,怒目以对:“你别太过分!”
冷卿禾抬了抬手,不见任何的波澜:“这位先生,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盛世是规规矩矩的娱乐场所。”
“我当然知道。”儒雅的笑容并未见任何轻视,“所以只是单纯的吃个饭,没有轻薄之意。”
颜诗拉了拉季谦珩的衣服:“谦珩哥哥,你干什么呢?”
她怎么有点看不懂了呢?刚刚明明说不参与的人,现在怎么好像没她什么事了?
“这位先生何必强人所难。”
“这是你事先承诺的,我可以随意提要求,一个名字或一顿饭而已,有何难?”季谦珩望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某些支离破碎的记忆慢慢地涌现出来:“另外,我姓季,我叫季谦珩,来自于A市,曾就读于省重点高中。”
颜诗惊讶不已:“谦珩哥哥,你告诉她这些干什么啊!这些连我都不知道!”
小女儿家的心思谁人看不出,冷卿禾在二人身上动了动双眸,语气淡淡:“很抱歉,季先生,我建议还是按照我的弥补方式比较好。”
随后冷声吩咐一旁的经理:“去将礼物准备好,送到客人的车上,通知人事部,处理今天弄错包厢号的人,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你们让我有点失望。”
清冷的话语不痛不痒地出口,还不如给上一巴掌来得痛快。
被一个年纪比自己小太多的女人指责,总有些不适之处,但经理只有后悔,今天不该耳根子软,让新手负责豪华包厢,在冷卿禾眼皮子底下犯这种错误,实属不该。
倩丽的身影消失,颜诗一脸的不可置信,“谦珩哥哥,你这是被拒绝了吗?”
唇角扬起优美的弧度:“好像是。”
“啧。”颜诗颇有些幸灾乐祸:“还有人会拒绝你呢,平时都是你拒绝我来着。”
季谦珩笑而不语。
颜诗突然小脸儿一垮:“不对!我应该问,你为什么要知道她的名字?又为什么要跟她吃饭!”
为什么?
大概是想一探究竟,解开心中的疑惑吧。
女人的直觉让爱慕有了危机感,“你不会是对她有什么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