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如此平淡?林知许不满:“你嗯什么?不是该感到高兴,然后准备请我吃顿大餐吗?”

“吃屁吧你。”

林知许不气反笑:“兄台最近有些暴躁啊,瞧这污言秽语的,不符合您翩翩君子的形象啊。”

季谦珩忍不住也笑了:“这两天是有点情绪化。”

确切的说,时间是从见到那位开始的。

“跟冷美人有关?”一大早能听到兄弟的八卦,真是幸福之至啊,林知许的二郎腿快翘到天上了。

“冷美人?”

“冷卿禾,冷美人,外人给她起的绰号,不知道是真的不近男色呢,还是因为跟蒋天安的关系非比寻常,不得近其他男色,具体的有待再查。”

“关于她的事,别查了。”他越来越不想听到这些让他心烦的传言了。

他想说,与他无关。

但,说不出口。

检察院大厅。

季谦珩碰到了邱伟业,主动上去打了个招呼。

邱伟业的笑容,一贯的一成不变,拍了拍季谦珩的肩膀:“一会儿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事跟你说。”

但愿不是让他头疼的私事......

办公室里,邱伟业已将茶泡好。

“过来坐,新茶,尝尝。”邱伟业指了指身边的位置:“昨天酒喝多了,到现在都不舒服,喝点茶解一解。”

他确实也喝了太多......

“你跟诗诗的事,现在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她也从来不跟我说,问她,她就说还好。”疼爱之情溢于言表:“你老实告诉我,是真的还好吗?”

“邱处。”如果没记错,他早已明确地澄清过:“我只当她是妹妹。”

“你以为我是傻子,没看出来?”邱伟业看不出喜怒的表情尽显老奸巨猾:“也就是你小子,要换做别人,我早收拾他了,我外甥女哪方面差了?让你嫌弃来嫌弃去的。”

“她很好,是我的问题。”

“得得得,少跟我来这一套,你啊。”不可多得的人才,不想过于的指责,以免闹得不愉快:“就是个犟脾气,一点违背内心的事都不想做,你俩的事我也不管了,顺其自然吧,不过你小子记住了,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伤了她的心。”

“我尽量。”

尽量?

邱伟业不由得笑了:“整个单位,也就你敢跟我说这样的话。”

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他拒绝任何一个人,都是用了最直接干脆的方式,包括高中时期的那个......

“昨天,是那个冷卿禾送你回去的吧?”

话题转得真快。

看样子颜诗并没有把昨天晚上的事告诉邱处,这丫头这点挺让他佩服的,不管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她都不会跑到邱处跟前打小报告。

也正是因为这点,他对她,才有了妹妹般的喜欢。

不想惹来更多的话题,季谦珩含糊其辞地“嗯”了一声。

“我得提醒你一下,那个女人,长得是挺漂亮,但很有手腕,一般男人都玩不过她,年纪轻轻就管着这么大的地方,没点狐媚本事还真不行,那个蒋天安被她勾得五迷三道的,恨不得听之任之。”

不同于昨日的说笑,邱伟业的脸变得很快:“昨天在酒桌上,你看他把那女人往前推,明摆着以后就是这女人接管他的位子了,她能耐还真是不小。”

未觉察到对方的排斥之色,邱伟业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关系嘛,我们肯定要跟人家处好,但其它的,你最好清醒点,这种女人,不是随便能玩的,玩过头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茶水已凉,未喝一口。

季谦珩抿着唇,不发一言。

只要话题是关于她,入耳总是这么的不堪。

他并不想相信她真的如此,可......

烦躁再次袭来,季谦珩佯装看了看手机,然后起身:“邱处,我有点事要马上处理。”

邱伟业并未多疑:“去吧,你现在在事业的上升期,一定要记得我刚刚说的话。”

是啊,他现在的确处于事业的上升期,竞争激烈的位置里总占得一席之地的机会,旁人羡慕不来,可对他而言,兴趣越来越低。

从小到大,母亲的谆谆教导,做个乖孩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按部就班的完成了学业,考入了理想的大学,毕业后又进入了旁人羡慕的工作单位。

同事的喜欢,领导的提拔,朋友的羡慕,母亲的夸赞,无一不在宣示着,他季谦珩是个多么优秀又出色的人,亲戚来访,总会成为旁人孩子的楷模,父亲母亲谈论起总是笑容满面。

除了年轻时,那场不太成功的恋情,除此之外,他的人生,都是成功的,也都是一帆风顺的,多少人羡慕不已,却只能望之兴叹。

他该高兴的。

可往往会感到疲惫。

这种疲惫来自于精神上,时常会将他拉入无尽的深渊,不安,挣扎,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