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老师是个认死?理的韩信这是看得?明白要防备着?刘邦,却又自大起来,觉得?能替刘邦做主了。
二人合作,韩信专注于军事攻坚,张耳负责政治和内政,短期来看倒是个不错的决定。张耳作为刘邦旧识,又没什么威胁,确实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但她这老师,到底是天真了些。越权干预封王,这样的事情,韩信都敢做得?出来!
韩大将军浑然?不知,他要是真为张耳请封,会惹来多少猜忌。
等张耳嘎嘣一死?,就张敖那样的,还能有什么控制能力?他降服得?了这些旧部吗?但他的命确实还有用处。张敖唯一的价值就是他是张耳的亲儿子。
“倒是小瞧了你,你与刘季完全不同,你是莽夫!”张耳没有丝毫畏惧,老神在在地?闭上眼,冷哼一声,有恃无恐道,“你若是杀了老夫,赵、代如何能破?只怕你要自顾不暇。”
“我杀你做什么呢?”刘元摇了摇头,笑眯眯看着?张耳,而后将剑挪到了张敖的脖子上,“我只是威胁你罢了。”
第38章 第 38 章 他们肯定愿意!
张敖面色瞬间变得灰白, 他眼神下瞄,有那样一瞬间,锃亮锋利的剑刃闪到了他的眼睛。
随着父亲征战数年, 他确实没有什?么才能,但到底也是风风雨雨走过?, 他是杀过?人、见过?血的汉子。
可这个汉子却没来由的胆寒,他在刘元身上?感受到了杀意。
张敖安慰自己, 刘元不过?是个“黄口小儿”, 她不敢更不会对自己动手。
“公主杀了他,如何与汉王交代?”张耳看见张敖脖子上?的血迹, 苍老浑浊的眼珠转动,眼神闪了闪, 脸色却未变,依旧淡定沉着。
只是他的呼吸暴露了他的急切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 他怎么会不在乎呢?
韩信不悦地开?口:“元,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张公是来助我?们的。”
我?们?方才把她赶出去的时候, 倒是没说过?“我?们”。
刘元瞪了韩信一眼,对他这话置若罔闻, 只将?手中剑往张敖脖子上?挪了挪。
刃薄尖长,削铁无?声。这剑一靠近张敖的脖子,立时便出了血。
刘元笑笑, 老师赠她的,确实是一把好剑。这把剑随着她去了楚营, 辗转直到今日?。
见此, 张耳与韩信对视一眼,韩信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张耳心里便有数了。
“长公主手下留情, 我?是来助汉王的,自然也是来助你的。误会!都是误会啊!”张耳笑容堆了满脸,只眼底闪过?一丝阴翳。
“刀剑无?眼,还请长公主收了神通吧!”韩信冷着脸,尊称刘元一句“长公主”,语气中尽是阴阳。
张敖不敢动,更不敢说话。他怕一不小心,自己的小命真没了。
她是真敢动手啊!
人人都说霸王残暴、汉王无?耻,可张敖觉得,长公主这番做派,比汉王更像流氓,比霸王更加霸道!
汉王顶天就骂几句,可这厮是真拔剑杀人啊!
刘元的目光在几人之间来回打转:“我?不管你们私下有什?么交易,在我?这里,统统做不得数。”
“自然,全凭长公主安排。”张耳笑道,无?害得像个慈祥的村口老头。
见张耳笑得和善,刘元也笑了起来:“既然都是误会一场,那便是我?对不住各位了,张公心胸宽阔,想?来不会介意吧。元在此给二位赔礼了。”
说是赔礼,刘元的剑可没收起来,还在张敖的脖子上?架着呢。
听见这话,便是连灌婴以及几个士兵都在心中感叹:长公主当真不是一般人,难怪汉王有这样的命令。
放眼整个汉营,哪里还有这般大才?会造马蹄铁、造弓箭,深入楚营救母全身而?退,伐魏之时智计不凡,而?后在魏地主政有条不紊……
他们瞄了瞄刘元的剑,又看到了张耳的脸色,心中更加敬服:有胆有识、有勇有谋、能言善辩、能屈能伸,非凡人哉!
张耳显然也注意到了这把剑,他嘴角抽动,咬牙咽下了这口气:“怎会?犬子无?状,吃些教训也是应当,至于议事,自当是与您一同商量,怎可越过?您去?”
刘元点点头:“张公言重,既然要议事,那便开?始吧。”
刘元神色如常,但她的剑依旧未收起来。
张耳、韩信二人深吸一口气,张敖更是感觉整个身子都僵硬了,他一直仰着头也累得慌。
“不知长公主有何高见?”张耳见刘元这般做派,便知道她是要讲条件,“不妨直言。”
“诸位客气,那我?便直说了。”
刘元歪头看向?韩信,韩信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他就没见过?刘元这般的学生,尊师重道都被她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他阴阳道:“但说无?妨,我?等洗耳恭听。”
刘元点点头:“第一,这三万兵马与曹参的两万步兵一同训练,拔擢三千人入骑兵营,再选两千在上?党、太原两地维护治安。第二,我?看张敖将?军颇有才干,本宫的河东郡百废待兴,正缺一个这样的主官。三位意下如何?”
三万兵马中约莫有个几千人是张敖的嫡系,其?余不过?是散兵游勇。
这些人马与两万兵马打乱,只怕更是一盘散沙了。再选不服管的张耳嫡系入“骑兵营”,或分去上?党、太原给她做事,最后再把张敖送到自己的地盘看管起来甚至那些嫡系都不曾被选取河东郡!
但那些嫡系愿意吗?他们肯定愿意!如今这世?道,能做个底层小官、小吏,自然比打仗安稳得多。
那张耳、张敖愿意吗?他们肯定不愿意!如此一来,他们的势力全被瓦解,唯一能依仗得,也就只剩他们在赵地的声望了。
但若是手中没有兵,要声望有屁用?!
“长公主,这是否太仓促了些……我只怕这些士兵不曾相处,彼此间不熟悉,骤然打乱,只怕会生出事端。”张耳用尽全力管理了自己的表情,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真诚些,“不若打下赵、代,再行分编,如此也好管理些。”
“无?妨,大将?军在营中已申军法,那等不服命令的,杀了便是。”说这话时,刘元还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张敖。
“我?明白张公的心意,您且放心。我?不会亏待这些精兵勇士,凡是去骑兵营,或是在上?党、太原两地的,统统安排最好的待遇,将?其?家人也都迁去,分配房屋田产、发放铜钱物资,务必让他们无?‘后顾之忧’。”
听见这话,这几个亲兵都有些意动了:这样好的事情,谁会不想?去?若不是灌婴将?军待他们深情厚谊,他们又爬到了亲兵的位置,自然也是愿意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