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乃公当真?是无兵可以支援了?!

项羽如今就是一条疯狗,他?打仗也是当真?骇人。刘邦扶额, 他?是真?吃不消了?。

陈平敛了?敛神色,他?没说?话。方才他?们正讲到如何对付楚营, 他?献了?个离间计。

毕竟那范增也不知是怎么劝得项羽, 竟让他?识破了?刘元与韩信定亲的幌子。这可与他?们印象中的霸王截然不同了?!

若霸王当真?改了?脾性,那就危险了?。他?们如今更?倾向是范增摸准了?项羽的脉, 这才哄着劝着,让他?行事有?了?章法。

想用对待范增与旁人的不同态度, 来引得项羽怀疑范增,从而让二?人离心。

张良沉吟片刻, 估摸着是一个好事,安抚道?:“想来是齐国有?好消息, 也未可知?大王莫急,等元过来, 便什么都明白了?。”

也对,刘邦松了?松皱起来的眉头,整了?整领子, 亲自出门去迎:“陈平,乃公先去看看, 至于你方才的妙计, 乃公准了?。”

不就是花个几千金吗?这些钱若能整治范增,值!

刘邦都起身了?,余下的诸位也都跟着去迎。毕竟此时刘元回来, 确实也属于蹊跷。

还隔着老远,刘邦一眼就认出来了?自己那许久不见的女儿。

好歹是一流的演技派,他?调动情绪,眼中马上就涌出了?泪水。

只?是……她身旁的老头怎么如此……如此秃?

郦食其,你受苦了?啊!去了?趟齐国,你的头发都掉光了?!

曾经仙风道?骨、有?高人之姿的那个狂士呢?

脸也黑了?!当真?是受苦了?!这才几天,怎么就憔悴成这样,眼瞧着精气神都没了?。

“乃公要好好封赏他?,郦食其不容易呐。”刘邦感叹道?,“最少也得给他?个侯爵。”

在场的大臣也都跟着附和,卢绾更?是第?一次这般平和。

卢绾不再羡慕出去打仗了?他?和刘邦是发小,也没什么本事,但若是不立功,如何能封侯拜相?

大哥对他?再好,他?自己也得立得住才是。

曾经,他?羡慕灌婴,也羡慕夏侯婴,后来,他?也羡慕郦食其。

凡是有?点本事,卢绾都要羡慕。

因为他?真?的啥本事也有?不会打仗,不够聪明,更?没有?口才。

除了?和刘邦同年?同月同日?生,给刘邦背了?无数锅之外,他?当真?一无是处。

但现在,他?看见不远处那又黑又沧桑的一张脸,浑然不是那个白白胖胖的老神仙了?。

卢绾突然就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

平平安安,不然有?命挣,他?也没有?命享啊。

至于说?什么子孙后代,他?自己不也是泥腿子出身?凭什么他?老子没挣下的,要他?去拼命。

众人唏嘘之时,张良皱了?皱眉:“你们看清楚了?吗?那好像不是郦食其……”

“不是郦食其?”

不是郦食其,还能是谁?

这样年?龄的老头儿可是不好寻摸!

“是范增!”陈平在楚营待过,与范增更?是不对付,他?故意大声惊呼,好让范增听见,“恭喜大王、贺喜大王,是长公主?将范增老贼擒来了?!”

没想到,这黑老头儿,竟然就是他?恨得牙根痒痒的范增。

他?与范增素来不睦范增虽然有?才华,但容不得陈平这样与他?定位相同的谋士在身边。何况陈平年?轻帅气,又惯来捧着项羽讲话。

范增屡次排挤陈平,污蔑他?与嫂子私通,使得霸王彻底不待见陈平。

“范增?!”樊哙哈哈大笑?,拍了?拍夏侯婴肩膀,指着范增乐得直不起腰,“这就是陈平说?得价值千金的范增?陈平到底咋想的,我看他?连百金都不值?”

陈平面无表情,还冲着樊哙笑?笑?,但夏侯婴一向敏锐,他?连忙捂住了?樊哙的嘴:“杀猪的,你说?啥呢!这老头是黑了?点、丑了?点,但是他?聪明啊!人家可是霸王的亚父,是第?一谋士!”

樊哙不做声了?,他?当年?在鸿门宴见到的范增绝对不是这样。时光真?是一把杀猪刀啊!

而这些声音,都争先恐后的钻进?了?范增的耳朵。起初,反正以为汉军之人会愤恨,或者恐惧。

可他?们竟然可怜自己!

甚至,拿他?同郦食其那家伙相比!有可比之处吗?他?范增是谋士,而郦食其只?是个说?客。

孰是孰非,孰强孰弱?

刘元自然也听见了这些议论,她正美滋滋看戏呢。

接到吕雉给她的消息后,她就决定放弃与龙且去打仗。那什么蒋二?算个啥?范增在手,这是多大的士气!

韩信已经同自己表明心意,她哪里还需要待在军队里受罪?连沐浴都是奢侈,连四个菜都吃不上,她真?过够了?那日?子。

既然荥阳危机,那她更?当是好好陪伴吕雉韩信闭着眼都能赢,她也不必再去分他?的功劳了?。

“我的儿!你出息了?!”刘邦语气夸张,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给刘元夸赞,“你可是帮了?乃公大忙!”

如今项羽刚刚才毁了?萧何建立的粮道?,汉军士气非常低落,而楚军士气高涨。此时有?了?范增,眼前的危机可就缓和了?大半。

有?了?范增的汉军,那可是久旱逢甘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