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方总.......”助理的声音打着颤,喊了方玉泽一声,说:“那个......李总这边好像出了点事......”

“李曜驰怎么了?说!”

电视里噪声喧闹,伴随着助理的粗喘声,一种不好预感铺天盖地的朝着方玉泽袭来,方玉泽的声音忽然放大,全家人的目光都瞬间聚集在了方玉泽身上。

“李总.......李总今天上午去莲花建材视察工作去了,现在那边发生了爆炸........”

方玉泽脑子瞬间一阵轰鸣,后面的话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呼噜一下站起身,大脑一阵眩晕,险些又摔回沙发上,身旁的祁方焱立刻站起身扶了他一把,问:“怎么了?”

方玉泽脸色煞白,一把推开了祁方焱的手,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脚步不稳快步的朝着大门走去。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张溪澜急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方玉泽压根顾不上回应,他的脚步很快,将所有的声音都甩在了身后,径直推开方家的大门,走了出去。

司机现在还在佣人房里休息,走过来还要十分钟,方玉泽等不了,他走到车前打开驾驶位的车门,刚想要坐进去,这时候身后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来开!”方玉泽回过头,看见祁方焱正从大门处走出来。

祁方焱的面色凝重,长腿一迈,两步就走到车前,他拿过方玉泽手中的钥匙,说:“我来开,你现在这个状态开车不安全。”

方玉泽现在的状态确实不适合开车,他没有坚持转而坐到了副驾驶上。

祁方焱的开车技术很好,两个油门就冲出了方家大院。

方玉泽坐在副驾驶上,没多久又接到了助理的一通电话,说是爆炸区的人员都已经疏散完毕,所有伤亡人员都送到了市人民医院,李曜驰应该也被送了过去。

方玉泽听见这个消息时,心脏猛地紧缩,一阵阵的绞痛,甚至快呼吸不上来了。

他捂着胸口喘了两口气,垂着头声音低哑的对祁方焱说:“去市人民医院.......”

祁方焱双手打了一把方向,皱着眉头看了方玉泽一眼,说:“你先冷静一下,李曜驰肯定没事。”

方玉泽嗓子被堵的说不出话,只是说了一个字:“快.......”

一路上方玉泽没有再说话,而是脸色苍白的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不断的调整呼吸。

祁方焱一路上开的飞快,时不时侧过头担心的看一眼方玉泽。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方玉泽这样。

方玉泽只比他大了四岁,出生就有心脏病,情绪不能激动,不能生气,正因为如此方玉泽从小就练就了宠辱不惊的性格。

就连当年祁方焱出事给他打电话,方玉泽来的时候也依旧冷静淡定。

而现在的方玉泽明显失去了理智,靠在位置上胸口剧烈的起伏,额头上甚至溢出了晶莹的细汗。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祁方焱不会相信有人会让方玉泽变成这样。

从方家老宅到市人民医院本来需要四十分钟路程,被祁方焱开的一路狂飙,愣是二十分钟就赶到了。

车子刚开进医院,甚至还没有停好,方玉泽就急着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他腿软脚软,却什么都顾不上直接朝着一楼的急诊区跑去。

急诊区里到处都是纷乱的人影,还有推来推去的病床,伴随着伤病人员的声音和哀嚎,听得方玉泽心脏一阵阵的紧缩。

“让一让,让一让!”

这个时候身后几个医生护士推着一个推车从方玉泽身后穿梭而过。

方玉泽低下头一看,上面躺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浑身重度烧伤,从脸上到脖子上的皮肤被烧成了紫红色,嫩肉溢出皮肤清晰可见,整个人都血迹斑驳。

男人躺在车上不断的扭曲着身子,呻吟的声音听得令人心惊。

方玉泽深吸了一口气,竭力的辨认着那个男人的脸,确实不是李曜驰之后,他猛地松了一口气,手扶着墙艰难的走到了前台处,询问:“......李曜驰在哪?”

前台早就忙得转不过来弯了,一个小护士说:“您稍等一下啊。”

说着就在本子上查找名字,只不过因为这场爆炸受伤的人太多了,今天往急诊室送进来了一大堆,实在是不好找。

小护士正在找着呢,方玉泽忽然在不远处的人群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李敞。

只见李敞手里拿着个塑料袋,步履焦急直接朝着急诊室里面走,方玉泽立刻转而跟在了李敞的身后。

他想要跟上李敞,可是急诊室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总有人隔绝在他们之间,就连他喊得两声李敞也被周围的嘈杂声淹没。

看着李敞走进了急诊室尽头的一个病房里,方玉泽立刻绕过前方的人快步的跟了上去,越是要接近病房,他的心脏越是砰砰的乱跳,像是快要从胸腔里直接跳出来了。

在那一刻他居然也感到了恐惧,久违的恐惧,他捂住了心口,原本快步的脚步也渐渐地放缓了。

他脑子克制不住的想,现在病房里会是什么情景.......

李曜驰会不会伤的很重?

会不会像他刚刚看见的男人那样?

一想到刚才的那一幕,方玉泽的心脏剧烈的抽搅,甚至快要停止跳动,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这种想法,咬紧下唇强迫自己走到了病房门口。

下一秒,却在看见病房里面的情景后缓缓的顿住了脚......

他透过病房的玻璃,看见病房里李曜驰坐在病床上,面色严肃的正在给助理吩咐事情。

他的眉角应该是破了,贴了一个纱布,还有一个医生正在给他包扎右手。

而周霜林就站在他的身旁,手里抱着一摞的药品,目光担心又焦急,不停地在询问医生李曜驰的情况,还弯腰问李曜驰疼不疼。

那模样亲昵又关切,甚至比李敞还要关心,整个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红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