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鸦睫轻颤, 眼底有些不?安。

“阿琅的?手不?该放在那里。”薛筠意温柔诱哄,手臂环住他劲瘦窄腰。

少年明显颤了下?, 却还是顺从地贴了过来,只为了能让她更舒服一些, 他小心揣摩着?她的?意思, 慢慢地抬起手臂,攀住了她的?脖颈。

“做的?不?错。”

她适时给出了奖励。

生涩的?少年顿时整张脸都红透了。

“主人……”

“嗯?”

“奴、奴好喜欢您。”

短暂停息的?间隙,少年双目失神地望着?她, 低声说道。

薛筠意揉了揉他的?脑袋。

少年得了鼓励,大着?胆子主动?吻了上?来, 长公主温柔纵容着?他的?僭越, 他幸福得快要哭出来了,颤着?声请求长公主随意使用。

薛筠意察觉到他异样?的?体温,眸色不?由一深。

这时, 外间传来了墨楹的?脚步声。

“殿下?, 您该喝药了。”

邬琅闻声,立刻从她怀里退了出去, 规矩地低头跪在一旁,只是气息还未喘匀, 面颊更是红得如熟透的?樱桃般,一看便知才经了一番欢.愉。

墨楹脚步一顿,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面不?改色地将药碗和蜜饯搁下?,侧过身向薛筠意禀话。

“殿下?,方才孟太?医来过,把您上?次要的?药送来了。”

她从袖中?取出装着?药粉的?纸袋,递给薛筠意,“孟太?医嘱咐说,这药一次取一整份,用热汤兑开,浸浴至水温冷透,如此?坚持半月,便可将体内药性祛除干净。”

“知道了。”想起邬琅住的?那间偏屋没有单独的?浴室,薛筠意便吩咐道,“你去把西?间的?那处小盥室收拾出来,给邬琅用。再帮他拿一身干净衣裳过来。”

“是。”

墨楹瞧着?薛筠意吃了蜜饯,喝过了药,便收拾了碗碟,躬身退了出去。离开前,她还不?忘体贴地将窗子开了道缝儿,好散一散屋内那股潮.热的?气息。

入夜的?风挟着?些许凉意,溜着?窗缝吹进殿中?,令邬琅慢慢清醒过来。

他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方才举动?,脸上?顿时燥.热得厉害,这副药性催.弄下?的?低贱身子,竟然、竟然敢在长公主怀里发.情。

好在长公主并?未计较,只是看着?他温声说道:“本宫会交代宫人事先备好药浴所需之物。往后每日这个时辰,都要来本宫的?寝殿,浸浴祛毒。可记着?了?”

“是,奴记下?了,多谢殿下?恩典。”

邬琅低着?头答话,悄悄地,用手遮住了那难堪之处。

墨楹很?快将盥室收拾妥当,连热水也?一并?备好了,邬琅再次低声谢过恩,才站起身,由宫人引着?往盥室去。

薛筠意目送着?少年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拿起手边的?茶盏,抿了口温茶润嗓。

手指无意触碰到一旁的?糖盒,她顿了顿,用帕子将它裹起来,仔细擦净了,放到鼻尖下?闭目深嗅。

花香清淡,裹着?几许草茎的?凉意,像晨露浸过的?薄荷叶,经了药香调和,并?不?刺鼻,吸入肺腑之中?,格外舒心。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少年坐在狭小偏屋里,认真专注地为她研香的?模样?。

薛筠意不?禁弯了弯唇。

或许她该给阿琅找些事情做,她要让他知道,他有很?厉害的?本事,不?该被人瞧不?起,更不?该被当作一块毫无价值的?破烂抹布随意丢弃。

“殿下?,吴院判过来为您请脉了。”有宫婢在殿外恭敬地禀话。

薛筠意敛神,扬声道:“请。”

这两?日她病着?,吴院判每日都会过来为她请一次脉。好在她体质向来强健,几碗苦药下?去,身上?已好了不?少。

“臣另写了一道润肺止咳的?方子,一日三遍服下?,再调养两?日,殿下?便可痊愈了。”

薛筠意颔首:“有劳吴院判。本宫正有一事要向您讨教,还请吴院判留步。”

她把盛着?香末的?糖盒递过去,“您闻闻这香,如何?”

吴院判连忙双手接过,凝神细闻了一番,不?觉皱了眉,有些迟疑。

“不?知这香是殿下?从何处得来的??此?香乃神仙梦研磨而成,是民间百姓才用的?劣等香料,宫里可从来不?敢给贵人们用这样?的?香。”

“您别瞧这神仙梦名?字好听,其实命贱得很?,一到春末,路边石缝里,墙根下?,哪哪儿都是,一片挨一片。偏偏长起来又跟不?要命似的?,落了雨便生得茂茂腾腾,宫里的?奴才们每日都要费上?好些功夫,才能将那些碍眼的?东西?清理干净。”

“不?过”吴院判顿了顿,又凑近仔细闻了几遍,“殿下?这香,似乎与寻常的?神仙香颇有不?同。研磨手法十?分精细,应当还添了些旁的?东西?,巧妙祛除了其香气中?粗糙的?部分,闻来十?分舒适。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上?等的?药香了。”

薛筠意专注地听着。

她自诩读过不少医书,倒是从未听说过这些,真真是学无止境。

她一面伸手讨回糖盒,一面随口道:“多谢吴院判为本宫解惑。还要劳烦吴院判,替本宫寻些神仙梦的花种来。”

吴院判一怔:“殿下?,您要这等命贱的东西作甚?您若是想研药香,臣明日就给您送些上?好的?药材来。”

薛筠意淡淡望他一眼:“花草树木,同生于天地之间,何来高低贵贱之分。你只管按本宫的?吩咐去做便是。”

吴院判心下?一凛,忙低头告罪,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