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孩子都有些惊讶,听说他们有蜜月安排但没想去的就是这个德国。
几个人原本心中的不快一下子被消得干净……之前总觉得她当年自己大过年去德国太难过了,结果今日的应晨书,早就已经许诺要带她去度蜜月。
行,那便行了。
应晨书接过鞋子的同时,从自己的婚服中拿出一份似喜帖一般的东西,放到君熹手中。
“熹熹,拿着。”
君熹茫然地看着那东西,不知是什么。
应晨书那一秒给她套上婚鞋,她回过神来,脸红似火。
穿好下一刻,他起身,长臂穿过她膝下,背后,轻松将她抱起。
君熹拿着那份帖子连着人整个没入他怀中,下意识伸手攀上他的脖子,靠入他胸膛。
在喧哗热闹声中,她悄悄背着所有人和他耳语:“应先生,我爱你。”
应晨书脚迈出门的那一刻,低头亲吻了她的脸颊。
满院红毯从卧室门口穿过绵长的合院游廊一直延伸,蔓延到了前院,穿过垂花门,最终到了四合院大门。
接亲的车子停满谢安街,目光所至,望不到尽头的谢安街今日满目皆是红色,红毯铺到长街最远方。
午后日光穿过层层叠叠的平院洒落到笔直的红绸上,泛着浅浅而耀目的星光。
今日的谢安街,在君熹的记忆中比过年还热闹,出去的那一瞬,她看到大门上的红色灯笼在日光下转着圈,囍字温柔绮丽。
街上依稀的游客远远地,好奇地看着这边一座古老华贵的四合院门口,身着赤红中式婚服的男人抱着一个身着红色旗袍婚服的女人从大门中走出来。
其实四合院是应晨书送她的,君熹的所有嫁妆都是应晨书给予的,但是今日应晨书就是让她在铺满红绸的谢安街十里红妆嫁给他了。
坐入车中的那一刻,君熹有些不知今夕是何。
家里多年照顾着她起居的阿姨站在门口,满眼笑意地,跟嫁女儿似的看着她,见她眼眶泛红,阿姨也不禁低头擦眼泪。
她离开的那三年多,四合院逐渐萧索落寞,今年五月她回来,家里的阿姨与司机是最高兴的,而今天,终于看到他们纠纠缠缠这么多年,修成正果了。
当年来这住还很拘束,什么都不好意思的小姑娘终于坐上应晨书的婚车,应晨书来接她,来娶她了。
这无法让人不高兴。
车子启动,车玻璃升起,君熹被应晨书揽入怀。
她偷瞄了眼前面,隔板也是升起的,没人看得到后排的车厢中新人是什么个情况。
应晨书像每次坐车一样,把她抱着。
君熹头上戴了珠钗,晃动间撩起眼皮茫然地看他。那一秒,应晨书的眼神都忘了转动。
“熹熹。”
“唔。”她还是害羞,浅笑低头。
应晨书靠近她,薄唇微动,声音缱绻:“你没有长辈在,没有敬茶的环节,那有些话,就在谢安街说吧,这里就是你的家。”
君熹撩起眼皮,缓了缓,忽然回想起刚刚他递给她的东西。
她又低下头,打开那份东西。
“这是什么。”
下一秒,她看到上面有婚书二字。
君熹眼睛闪了闪。
应晨书说:“是聘礼之一,我想今天在这拿给你。”
君熹定定看着那红纸写就的一副词。
她匆匆合起来,没一字字看就合起来,抬头。
应晨书见此,浅笑,对她说:“高堂在上,立此书为证。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织。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车子无声碾过谢安街十里红毯,阳光在窗外呼啸。车厢中,男人磁性嗓音在耳边潺潺流转,如水般滴滴落在她心头。
每一个字,合着他炙热的眼神,像烙印一样,这辈子都将会刻在她心头。
婚书落款,是应晨书的父亲。
是最正式的下聘婚书。
君熹知道正常的婚礼会有这个东西,但是她的婚礼她很多都不在意,都忽略掉了,毕竟有这个婚礼已经是她从始至终,从与他在一起开始时就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而这样以示明媒正娶的婚书,应晨书在婚礼这天拿来给她了,他早拿到了,但是她没有长辈,他便没有送到她父母手中,而在今日,在这个她住了八九年之久的谢安街,念给她听,让谢安街给他们的婚事作证。
君熹低头,靠到他肩头。
应晨书抬手,将她拥入怀。
婚车驶出谢安街,远远朝北城城区长街开去,延绵不绝地占据半条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