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熹。”应晨书马上揉了揉她的脸。
君熹:“你当初就不听话,就不吃药,不然后来也不会生病,现在也不会复发。”说着眼泪就掉了下去。
水珠滚到应晨书手掌虎口的位置,停留了一秒,又滚了圈顺着手背滑落下去,直到没进他的腕口。
应晨书转过手背给她擦眼泪:“傻瓜,没有复发,没有,我现在吃药了后面绝不会再生病的,我保证。”
“你不是医生。”她埋下脸哭了起来。不是医生,保证不了。
应晨书知道她大概是因为怀孕而情绪敏感,才会一下子这么难过担心,但是这么哭他还是受不了,马上把她抱到怀里。
“熹熹。”他揉着她的脑袋哄,“真的没事,你看我像是会拿你和孩子开玩笑的人吗?”
“我怕老天开玩笑。”她悲伤不已地抽泣。
应晨书语气深沉含有力量:“绝不会,事在人为,嗯?放心,熹熹,不会有事的。”他低头温柔万千地亲了亲她淌着泪花的脸,继续哄,“乖,不哭啊,不用哭,确实没事的,哭了就白哭了。”
“呜呜呜呜呜呜。”
“……”
应晨书把她轻巧的身子从地上抱起来,坐到床上后将她放到怀里搂着,“乖。”他薄唇贴着她湿漉漉的脸颊亲,一点点哄,“没事,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而且,其实就算生了两年病,我都没有后悔。”
君熹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皮,不解。
应晨书对上她被泪水打湿,模糊无助的眼,他满眼澄澈,都是认真:“当初不生这个病,我根本就没办法回来找你。”
君熹一下就从眼中滚落好几滴水花。
应晨书拿袖子给她擦,把她的脑袋按到怀里,“这个事让我唯一后悔的两次,是你去北市看我的时候,你哭了,你走后我发现被子全是湿的……还有现在。”
君熹崩溃地看着他哭,就一边看一边掉眼泪。
应晨书叹息着揉着她的脸颊,心疼道:“不哭了,乖。我是真的不后悔,如不生这个病,16年处理完隋家那件事后,我就需更上一层楼了,尽管退婚了,但等着我的是更门当户对更适合我的人,也许接下来出现的,是个性子很好,无所谓我在外面有没有人的女人……
她根本不在意我婚后会找你,婚前已经断了的人她就更不在意了,那我就束手无策了……人只要不针对你,不打扰你,我就没办法去以此取消婚约……熹熹,你知道我不是那种去主动对不起任何人的人,所以,我们就失散了,如果结了婚,你知道我根本不会去找你,所以我能对不起的,就只有你。”
“呜呜……”君熹哭声不断,根本停不了,明明他是在安抚她,让她对这一段过往宽心,释怀,可是她觉得这辈子到八十岁她都无法释怀,他无法忘记她私自去北市探病时偷偷在他被子上掉的眼泪,她也无法忘记那天趴在他病床上时彷徨无助的痛苦。
应晨书:“这几年是因为生了病,才这么轻松,才能试图走下来,远离家族的核心位置,把自己放到没那么重要的位置之后,再来找我心里,最重要的那个存在……”
君熹深埋在他肩窝抽泣。
应晨书抱紧她:“所以我享受这个秘密带来的成果,从来不后悔当初的计划,我不知道你当初怎么会知道,我有那个故意不治的计划的,这秘密也没人知道,只有我自己,但是,你知道了。”
君熹哭着说:“是,曾教授告诉的。”
“哦,原来是他,那下次去北市收拾他。”
“……”
君熹漫天的哭意愣是被刹住了。
应晨书捧起她的脸,拇指擦了擦她通红的眼皮和鼻尖,小姑娘一哭,整张脸都是绯红色,可爱又可怜得紧。
“不哭了,哭了身子难受,怀孕也不能哭,乖,这次真的没事,完全没事。”
君熹眨眨眼,可怜巴巴道:“那你要好好吃药嗷。”
“肯定,这不是还要把欠你的还给你吗?我这人,还算言而有信吧,熹熹?”
她低下头,黯然神伤……应晨书当然言而有信了,这世界上还有谁比他更信守承诺的吗?他从未对她承诺过什么,他是一直身体力行在做。
连当初明明一开始就知道无法为她提供的婚姻,后来他还是不可思议地拉着她进了民政局。
明知这辈子他们都得困于漩涡里直至老去,但有天他还是想拿命赌一次,回过头拉她上岸了。
…
连着几天,君熹只要在应晨书身边时就会时刻关注他的身子,但确实没听到他咳嗽,人精神也很好,她也看了检查报告,所以总算安下了一点点的心。
周六那日下午,她要去开店。
最近心情总不错,所以她下午四点就出门了。
到梨园后应晨书下了车跟她说:“熹熹,你先自己进屋玩会儿,我去趟医院。”
“啊?”君熹马上刹住脚步,“你要去医院?复查吗?”
“嗯。”
“怎么这么晚才去。”
“早上,咱俩晚起呢。”他凑近她,眼眸含笑。
“……”
君熹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瞄了眼外面车里的司机,“那你午后也可以去啊,怎么到现在呢,都好晚了。”
“不晚,才四点,送你来了再顺便去正好。”
君熹抬头拍他,“顺什么便!这种事能顺便吗?”
“……”
车里的司机悠悠看着这一幕,又马上收回眼神专注看着前面的小路,虽然……车外高大的男人站在院门口被女孩子揍,他还赔着笑,这场景属实有些和应晨书的身份割裂,但是他都愿意被揍,那能怎么样。
应晨书要陪君熹进去,她不愿意,“你马上上车,赶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