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看清楚他不是一般的瘦,纱衣轻薄,身上除了肚子外几乎只剩下骨头架子,十指浮肿,怕是连水杯都握不住,嘴唇也是干的。
等等......肚子?
"你也怀孕了?"
本来被我推倒了还在笑的377突然不笑了,他扯过湿冷的被子,像是遮挡什么丑陋的疤痕一样遮住肚子,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
我真搞不懂他:"那你还乱来些什么?不好好待在自己部落养胎,跑到我这里当阶下囚,你图什么?"
377夸张地一眯眼,"就图个开心。"
他一来就说我样子变了人没变,可他自己却变得让人根本认不出来。
我认识的377是一个醉心绘画,热情而又浪漫的幼母,只要背着画板,随处一坐就能把周围变成他的画室,拿着画笔时专注的眼神十分迷人。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轻浮浪荡,谎话连篇,浑身散发着过度纵欲后无法控制的求爱信息素。
我实在受不了他这个样子,问道:"你不画画了吗?"以前377身上总有好闻的颜料味,刚才我在他身上一丝也没有闻到。
"不喜欢了,"377答得很快,浮肿的手指无意识地抓握,"就不画了呗。"
我不想跟这个样子的他说话,说也是浪费时间,甩手要走。
377叫住我,回答我一开始问他的问题。
"我不知道他们跟兰花螳螂合作的事,刺杀你的人也不是我安排的,"377吃力地说:"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说的没有半句虚言。"
我回头看了伏在床上摇摇欲坠的377一眼,迈出了牢房。
夜晚,浴池里,我坐在白颢子的腿上把377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白颢子挺动的速度不减,温热的水花一波一波拍上我露出水面的锁骨和肩头,下一秒又落回水中,往复不断。
"他应该没有撒谎,"白颢子的声音低沉:"他和你不一样,在部落中并没有实权。"
我不相信幼母时期就颇具领导力的377会甘愿做花瓶,不解道:"那他忙着干什么?"
白颢子忽然用力顶了一下,几乎撞开我的生殖腔,不满道:"陛下太不专心了,是臣无能。"
今天不甚被377撩起了情欲,我也是很想要的,便主动扭腰迎合,动情地喘息。
白颢子笑道:"要是陛下每天都这么有兴致,也要日日忙着怀孕。"
"什么意思?"我听出来白颢子不是在开玩笑,彻底没心思做下去了,追着他问到底。
白颢子既然开了口,心里也早就明白今天没办法继续,不如满足我的好奇心。
他草草结束,为我擦身穿衣,回到柔软的大床上,这才娓娓道来。
377比我早几个月分配部落,但成为虫母满打满算也只有两年,可他却生了二十胎虫卵,几乎没有一天休息的时间。
"二十胎?!"
就算虫母生育力惊人,但身体的恢复也跟不上啊,难怪白颢子说377忙着怀孕没空掌握实权,他没死在产床上都算是生命力顽强了。
我气愤道:"他是自愿的吗?"
白颢子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答案不言而喻。
没有区别。
虫族是信息素结合的产物,情欲一旦被勾起,没有理智能够战胜本能。我自己就是个例子,连被同性轻轻一撩都会发情,更别说饱受孕期煎熬的377 。
白颢子说:"他的情况比较极端,但也是大部分部落虫母的缩影。78号圣雄数量多,内部势力盘根错节,素来有母皇无权的传统。根据探子的情报,他要么被送进圣雄房间受孕,要么被关在主巢待产,确实接触不到刺杀和合作的事情。也许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听完我沉默了。
之前我还嫌弃377身上纵欲过度的味道,嘲讽他玩世不恭的态度,现在我真想扇自己一耳光。
他跋山涉水来到这里,我的珑宫中全是排斥他是异族的雄虫,他怀着孕,只能厚着脸皮从我身上汲取一点信息素,而我却骂他有病。
我还问他怎么不画画了,他渴成那样都没去碰牢房里的水,不是娇气,而是那双浮肿的手根本拿不了杯子,我还问他怎么不拿画笔了,真是何不食肉糜。
真正搞不懂情况的那个人是我。
377,他是来向我求救的。
想到这里,一个激灵从头打到尾。
我顾不得穿鞋,赤脚跳下床,推开门往地牢跑去。
30:20
12 我他妈居然也能硬
我还没跑到377的牢房,远远就听见了白雨的骂声。
"喂!你说话呀别装死,是你先勾引我妈妈的,我都闻到了。"
"刚才回的那么硬气,现在怎么不说话了?你一定是心虚了!"
"别想装柔弱引起我的同情心,我是绝对不会上当的,可恶的异族虫母,收收你的味儿!"
少年骂得又多又快,但明显底气不足,带着一丝担忧的不确定,很快就偃旗息鼓地扒在栏杆上往旁边的牢房张望,像条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的大狗勾。
"喂...小云朵,你要不要紧啊,我给你叫虫来...不是,你再装死我就叫虫来收拾你了!"
牢房深处传来沉重的喘息声,伴随着雌虫艰涩的呜咽,隔壁弄不清状况的白雨还在振振有词地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