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弥生一改往日高冷,聊家常般问王助理,有没有女朋友?
王助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都结婚好几年了。”
周弥生“哦”了声,说:“你看起来不大。”
周弥生二十七,王助理小他两岁,年龄是不大。结婚近三年,可谓早婚。
王助理叹道:“是啊,大学同学,不结不行。”他又不好意思地说,“闹出人命了。”
周弥生挑眉:“怀孕了?”
王助理道:“是啊,一女儿,快三岁了。”说起孩子,他便有些收不住,“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出这事儿时,我和我老婆都快吓破胆了,我当时没想躲,她想生就生,不想生就打掉,一切都好商量。没有孩子前,我老婆动不动就发脾气,几天不理我都常有的事儿,结果一怀孕了叫上娘家人来我家里闹,她几个哥哥把我家门都踢烂了,我爸我妈理亏不敢出声,我也害怕了,没结婚都这样,结了婚我的地位不得更低了。”
王助理看了眼周弥生,周弥生道:“继续。”
王助理接着说:“结果生完孩子后,我老婆母性大发,性格温柔了很多,就是吧,她和我妈还是不对付,所以孩子一直是我丈母娘带着。孩子半岁她出去工作,她年轻,又漂亮,根本没人看得出她结婚,还生了孩子,男同事总给她发微信现在是轮到我总吃她醋,生闷气了。”
周弥生轻笑了声:“风水轮流转。”
“谁说不是呢!”
周弥生扭头看向窗外,静默了会儿,嗤笑道:“女孩子年轻漂亮,娇生惯养,闹脾气也正常。一旦结婚生子,就身不由己了。小时从父,长大从君,老来从子,一辈子受压制,说起来也是唏嘘。”
他难得说起这话。
但却令王助理难以回话,他可没有这意思啊。
等到温尔雅继续来公司上班,一切又恢复成无事发生过的模样,只是那态度冷若冰霜,任谁能看不出呢?
周弥生哄她:“乖了,不闹脾气了。”
温尔雅听他这语气,心里便更不舒坦。她如今最在意的,就是她和周弥生的关系,第一次时,她觉得这是偶然间的男欢.女爱,出了那道门,自此以后只论工作不谈其他。
可她还是小瞧了她对周弥生的吸引力。
程绍堂说过,凡事周弥生想要得到的,那必是想法设法也要得到。
她摇头道:“我不能就这样不清不楚。”
周弥生挑眉,似乎有些诧异。
“要么从今以后断了。”她看着他,心里却还在组织语句。
“还有呢?”他漫不经心地问。
温尔雅有过一秒打退堂鼓的打算,但是只要想起他曾经对她的批评与挖苦,心一横,冷冷道:“要么我们以男女朋友身份交往,这样不清不楚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她很生气,气到说话微微颤抖,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周弥生语气好了许多,脸上带种看客的笑意在。
“那好啊,我没有意见。”
温尔雅略略后悔说出诉求,不过这样倒是比不明不白的纠缠好了很多。
她接受自己与周弥生以情侣身份保持某种关系,或者彻底断掉。其余情况,她不能忍受。
她坦诚道:“周弥生,你很懂怎么来压迫我,我承认我是惧怕我父亲,可说惧怕也有些不妥,更多的是尊敬。我父亲欣赏你,不代表我就会和你在一起,现在我和你在一起,也不代表未来我们就会结婚。我只是不能忍受自己成为含糊不清的人,而你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生活,所以我想索性就试试吧,换种方式相处,或许能改变我们当下的状态。”
说完这话,温尔雅便离开了。周弥生在身后叫了她一声,她仍是不想理。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这般做法是好是坏,然而一切都朝向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去。
此后的几天工作,温尔雅都将自己装扮地得体漂亮。她本就生得秀气,稍一装扮就明艳动人,加之家境优越,举手投足间都是温婉优雅。
和周弥生讲开,她反而心情通畅。
确定关系后,周弥生更加等不到她毕恭毕敬的问候和关心,甚至在工作期间都对他爱搭不理。她常常在他打电话时推门而入,亦在电话尚未挂断时转身离去。对他投递来的目光熟视无睹,对他传达的命令敷衍了事。
有次他生气说了她一句:“你这种工作态度怎么能行?”
她却不甚在意道:“那你开了我,去找别人啊。”
但她对同事还是好的,带来昂贵甜品与王助理分享,交流公司内部八卦密事。
也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说过他坏话。
那天天若打来电话,约她参加聚会,地址在工体某家club,她去到的时候,程绍堂还没来。
冯天若说程绍堂最近和一位女学生打得火热,就是不知这事儿要程伯父知道了会怎样。
“那个女孩子我见过的。”温尔雅抿了口柠檬水,“挺漂亮,就是有点儿小,小小他七、八岁。”
女朋友小几岁此事,冯天若见怪不怪了。他说:“这又没什么,心眼儿太多的女生,绍堂也看不上。”
温尔雅若无其事道:“他眼光是高。”
冯天若闻此言,以为她说的是程绍堂不同意联姻一事,笑说:“还不忘呢?”
“不忘什么?”温尔雅挑眉看他,“我没那么无聊。”
两人在酒吧坐了许久不见人来,直到程绍堂给冯天若打来电话说来不了了。俩人相视一笑,早就猜到这番画面。
温尔雅之前找过程绍堂来打探周弥生过往,这事儿冯天若并不知晓。她也没打算和冯天若说。
话题是冯天若先提及起来,问她在周弥生手下任职感觉如何。
温尔雅端着杯子缓缓晃动,眸里光芒瞬间黯淡下去,说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