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这家吧?”柏皓霖拿手指着窗外,问他。
“嗯。”
柏皓霖的豪车停到路边,两人打开车门下来。他伸了伸懒腰,用力揉揉干涩的眼睛。
不容易啊。
一夜不合眼到天明,只为陪司祚来买只小猫。荒唐他妈给荒唐开门,荒唐到家了。
亏他司祚神通广大,不然还真没谁半夜来买宠物的。这种实在店家也是,不管是被迫还是自愿,他不生意兴隆谁兴隆。
进店,店家热情接待,生怕怠慢了司祚。
田园猫很少有人会买,不是稀罕品种买的人也少,需求少了自然也没人愿意做赔钱买卖。
店家从里间屋子抱出来一只纯白色的奶团子,眯着眼睛睡觉,交到柏皓霖怀里时还在困到怀疑猫生。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顺带杂七杂八又买了一堆宠物用品。猫窝猫砂猫粮……
数都数不过来。往后备箱放东西,占的满满当当。
小奶猫是足月的,看起来性格就和许嘉诃没差,绵善温顺,一点都不凶。
“明天怎么说,需要我演戏作秀吗?”柏皓霖手指戳着小猫脑袋,边逗它玩边问:“我几点去你家合适,别叨扰了您雅兴。”
“随便。”
“看你。”
司祚像没事人,抛下两句话让他自行处理。
六点左右。
车行还没驶到司祚家小区,他就道要下车。
柏皓霖让司机停住送他下车也没急得走,然后目光跟随看着他进了家早餐店,不多时司祚拎了俩打包盒出来,步行进小区旁24小时营业的药店。
该准备的都买好,司祚转身进了小区没在出来。原来他是去买早餐和药了。
难道许嘉诃病了?柏皓霖也没多想,毕竟再不济也还有司祚那货照顾。
站在公寓门边。司祚将两手提袋东西并拢在一只手里提着,打开指纹锁悄悄进门。
许嘉诃应该还没醒。
司祚蹑手蹑脚上楼,进房间看看情况。许嘉诃果然还在睡觉,摸摸额头,终于恢复正常体温。
许嘉诃睡眠很轻,他醒来看到司祚,回避他灼热到发烫的目光。仿佛失了魂魄脸上写满呆滞,不期待也不奢望。
司祚没来由的心痛把许嘉诃搂住,忙补充道:“我会对你好,只跟你在一起。许嘉诃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讨厌,好熟悉的词语。曾经都是许嘉诃说出来用来抵制司祚的,现在反倒对调,换成司祚来说了。
司祚一激动将人按倒在床上。
又要那么…对待自己吗?
“不要这样,司祚不要。”许嘉诃眼底露出出失望的光,凄惨的盯着司祚。
司祚慌了,回想起导致许嘉诃隔天连续发烧的那晚,是他混蛋。急忙扶起许嘉诃抱住他紧贴着后背不停道歉。
“许嘉诃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对不起。”
“原谅我吧,对不起。”
司祚祈求式的服软还是少见的,道歉也是头一次如此诚恳。对不起,他几乎是完全没听过甚至是从来没有听过他这般口吻,姿态摆的极低卑微的好似碾进微弱里的尘埃星点。
一时间语塞。
许嘉诃凝视他许久,仔细观察着眼前最熟悉的男人,他好像快要不认识原来的司祚了,一股无法言说的痛蔓延全身,难受的仿佛被无形的荆棘刺穿包围刺穿他的血肉扎进骨头缝。
时间改变了一切,待他更好的少年留存在了时间停滞的记忆中,被一点一点抹去,再也没有在他脑海出现过。
他的生活破败的面目全非,只因为他认识了司祚。他爱过司祚,并且很不幸的在不爱后又被重新盯上,仅此而已之后他就连最普通的生活都成了奢望。
等到所有轨迹回不到原点了,司祚又开始试图把他亲手造成的影响回复到原状,践踏过的记忆不留痕迹断片似的消失。
许嘉诃产生一种莫名的错觉,好像是司祚有意为之帮他格式化掉不好的东西,让他大脑的破硬盘清空彼此之间带过的不好回忆。
只留下最初的两人。
那个穿着黑白相间校服的学生,湛蓝天空下逆光站在他面前,冲他笑容灿烈。像一束白光下降临的神明,向他伸出手。刺进司祚的眼睛从此以后再也挪不开。
他不知道原来早在那么久前,他就爱上他了。只是错误性的把唯一不带目的接近他的爱人推向远处。
“小诃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改的,我向你证明。”司祚双手握肩,捏的许嘉诃骨头快要碎裂。宛如他要将心刨出来拿给许嘉诃看。
许嘉诃心脏清晰的刺痛,缓缓捂住胸口摇摇头推开他,扯开过话题:“我好累,还想再睡会儿。”
司祚没责怪他不做回答,顺着许嘉诃的话说,“我买了馄饨汤,吃完再睡吧。”
许嘉诃打起些精神,弱弱的回复,“好。”
两天了,许嘉诃基本没有脚沾地下过床,躺到四肢快退化了病情才有所好转。司祚把他带到餐桌搬出座椅,取来勺子帮他拆开打包盒。
小区楼下那家馄饨汤好喝以前司祚就经常光顾,病了吃饱才好的快,司祚怕他一份儿不够,特地买了双份外加鸡蛋饼。
许嘉诃慢吞吞喝汤吃饭,他则一口不吃坐在旁边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