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诃晕的眼冒金星,他半睁眼只能看见司祚嘴在动,耳朵一句也听不清司祚到底冲着他在说什么。

他力气薄弱连翻身的劲儿都没有,司祚从药箱取出体温计,让许嘉诃含在嘴里测温,三十八度九。

难受的要命。

即便是稍微轻轻移动,晃到头都晕到不行。许嘉诃许久没有生过病,睡醒突然就发了高烧。

司祚想抱起他:“去医院打点滴。”

许嘉诃听到医院俩字就慌张失措,害怕的手脚并用,哼声嚷嚷:“我不要去医院,我不去。”

“我消炎药过敏,不能打点滴。”许嘉诃很抗拒去医院。连续嚷了几声他累了,逐渐安静下来。

大早晨许嘉诃连早饭都没力气吃,更不想因为点小毛病就总往医院跑,比起扎针吃药,他只想安安静静躺在床上耗到退烧。

司祚拿许嘉诃没办法,叹了口气,俯低身体在他耳边轻问:“我去给你熬粥,想喝吗?”

许嘉诃虽然食欲全无,但肚子饿的咕咕叫,犹豫后点了点:“我饿了。”

“燕麦粥还是皮蛋瘦肉粥?”

“燕麦。”

司祚从药箱找到退烧药给许嘉诃喂下。准备去厨房煮粥。

这时候司祚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跑下楼去厨房。打开橱柜挨个翻找没有米,打开双开门冰箱,干净得堪比新买来的。

他挨个打开抽屉夹层检查,冷藏层最下面的里窝了三颗鸡蛋。

公寓很长一段时间没住人,煮粥该有的食材一样都没。

也是,他一不做饭,二不回公寓,保姆还往冰箱里填食材干嘛,橱柜里也空空荡荡。仅在最靠里的位置看见孤零零躺了几桶不知道过期没有的泡面。

指定是不能给许嘉诃吃泡面的。

司祚扶额他拿起手机想点外卖,时间还太早,卖粥的商家也没有开门。

出门去买至少也得半小时起步,他将泡面拿起看过保质期,飞快叫别墅的家庭厨师备餐找人给他送来。

于是他又翻箱倒柜找半天,他用余光看到小半包紫菜,看了看保质期幸亏没过期。

司祚忧愁的上楼,小心翼翼问许嘉诃:“家里没东西了我叫保姆来送餐,等一小会儿可以吗?”

许嘉诃费力睁开眼睛,干巴巴盯住司祚不出声。很久后点了下头。

“能的。”话虽如此,肚子还是不争气的咕咕直叫。

“我先给你煮紫菜鸡蛋汤吧。”司祚没敢耽搁时间,手忙脚乱把鸡蛋打散下锅,煮好的蛋花汤被端到房间。

依照往常谁能使唤动他呀,现在不一样,不用使唤也会像钟表上的分针,秒针自己自转。

司祚把裹毛巾的冰袋儿从他头上拿下,扶起许嘉诃倚靠床背才将汤端上坐在旁边用勺子亲自喂他:“少喝点,早饭马上就到了。”

许嘉诃强忍难受双手撑着床,张嘴浅浅抿了一口汤。

厨艺真是烂到没边,煮片方便面都难吃的要死。熬的汤不出所料好不到哪去,估计是用厨房里的调料盒自己随意发挥了。

酸甜苦辣咸,各种味道惨杂在汤里。咸盐和不要钱白送的,汤比海水都咸一个度。

许嘉诃费力咽下去没呛出来,用手背擦擦嘴坐直身子,委婉道:“其实…我突然就不是特别饿了,要不…你端走吧…?”

好歹许嘉诃没直接浇灭司祚的好意,只是把话柄揽到自己身上绕着边说。

司祚隐隐看懂许嘉诃表达的含蓄,默默舀了一匙汤,喝完再也没说话,端起碗就去了厨房将蛋花汤倒掉打电话往别墅催进度。

许嘉诃可真是好脾气说话委婉到家了,汤难喝到司祚自身也无法容忍的程度。

做饭这方面的天赋可以说是从小到大完全没有长进。好不容易等到早饭送来,喂许嘉诃吃饱。

司祚已经没心思去公司上班儿了,万一他不在家许嘉诃再有个什么闪失,后悔都来不及。

发烧反反复复,到了晚上临睡前许嘉诃又开始烧的迷迷糊糊。

嘴皮子磨破许嘉诃也不愿去医院,没办法司祚在网上找了相对靠谱的方法,帮他拿冷水擦拭身体降温。

“我要毛毛。毛毛……”许嘉诃张了张嘴,烧到没有意识的说胡话。

毛毛?

毛毛是谁?

司祚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许嘉诃在消失的一年多里找了新欢,怪不得能把他这“旧爱”忘得一干二净。

许嘉诃絮絮叨叨一晚上,不断重复两个字,毛毛。

司祚纠结起来许嘉诃口中这个毛毛的来头。心慌到彻夜难眠,大半夜躺在他身边翻来覆去比病人还睡得不安稳。

天还没亮,司祚睡不住了,穿件睡袍傻兮兮地坐沙发上抽闷烟,越抽越气司祚索性开了一瓶酒丧着脸边喝边抽。

喝到半中途,他想起给柏皓霖拨去电话解忧愁。

那丫的夜猫子肯定还没睡,能听他絮叨。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被挂断。司祚心里更堵了他又尝试拨一通,又被无情挂断。

大约隔了二十分钟左右柏皓霖给他回拨过来。

司祚脑子一抽,问他,“在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