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吃的不爱吃的都有,生怕许嘉诃不吃早饭。本身不舒服还是硬撑来的他蔫蔫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不在动筷,开始趴在桌上发呆走神。

司祚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小诃别走神专心吃饭。”

连续喊了两声之后许嘉诃这才回过神,咬住筷子头呆呆地咬住司祚送到嘴边的奶黄包,慢得和学前班小朋友吃饭似的,吃了一小口要慢慢咀嚼好几下才行。

换作小朋友的家长肯定会烦躁的指责几句,司祚作为罪魁祸首他深知许嘉诃是为何会这样,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不急,也不能急。

司祚默不作声看着许嘉诃吃饭慢的宛如蜗牛,饭后,司祚牵着许嘉诃走在酒店里闲逛,绕到后面还接了一片所属酒店的滨海浴场。

88.不怕,有老公在

海浪拍打卷着沙子,一层一层掀起浪花。海平面无边无际的根本望不到尽头,远方深不见底。

玩耍的小孩很多拿着水枪互呲乐此不疲。

有小朋友失手溅到许嘉诃,连句对不起都没有,还在继续玩闹,许嘉诃也垂着脑袋不说话。

衣服湿了头发湿了,他只是由司祚牵着,没表现出一丝不适。

情绪波动已经不太重要,他连和司祚争论的力气都没,难道还能和几岁的小孩计较吗?

小朋友们仿佛找到了乐趣拿起水枪对着俩人追到面前来,司祚拧着眉眼已有半分生气,拦手帮许嘉诃挡。

海水进了许嘉诃眼睛,腥咸的海水蛰眼,他低头揉,眼里一片发红。

司祚起初不想计较的神情突然变得凌厉,孩子见了也害怕,一哄而散地跑走。

许嘉诃拉住他的手,迟钝道:“没事的,我不在意。”他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自然有会避免发生过多争执。

“许嘉诃着凉要感冒的,对自己也那么狠心干什么。”

司祚把衣服外套脱下盖在许嘉诃身上,裹紧他。天空是蔚蓝的,气温还没到特别热的地步,淋湿难免会冷。

在司祚眼里,许嘉诃是需要被照顾的。照顾好自己简单照顾对方很难,他没学会但尽量去学着样子来。

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曾几何时的条件反射,许嘉诃冷了他会下意识脱掉衣服包住他,许嘉诃饿了他会下意识帮他夹菜剥虾。

这些东西没人教过他,但他却会做。可能最开始他做这些是带了目的,久而久之变成了习惯。

习惯成自然,直到最后他改不掉了,他也无法自拔爱上了。最初那份弥足珍贵的情意已经不在。

司祚只能靠弥补,来补填他在许嘉诃心里撞破的伤口。一砖一瓦来的不容易,对方也不可能在给他留补救的机会。

互相耗着彼此。

周围热闹声鼎沸,他俩一阵沉默,沙滩上留下两串脚印。牵着走也不说话,司祚和哑巴了一样迟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开口。

许嘉诃倦了开始犯困,抬手打了个哈欠。他觉得累了也走不动了,就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他说:“司祚回去吧,我困了。”

司祚看着他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面孔,目光渐慢沉下道:“好。”

“回去吧。”

“嗯。”

许嘉诃与司祚没添加其他杂七杂八的话术。他说话没带拐弯抹角,直接表达了自己的意愿,想睡觉不想走路。

司祚也不清楚两人如今为何会混到相对无言的局面,看向那个淡然冷漠的许嘉诃,他眼里划过一丝心疼。

是他亲手把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分明许嘉诃曾经是会笑的。直到司祚将手伸向他的脸颊。

他精神萎靡偏过头躲开。板正许嘉诃侧过的脸,两颗琉璃般的眼睛又带上了哀求。

换做其他人或许司祚会觉得是在欲情故纵,但他眼前站着的是许嘉诃,他永远不会爱上他。

等到许嘉诃不爱之后,司祚才慢慢开始觉得他真的爱上了许嘉诃,甚至可以为了许嘉诃去死。

在这个世界上包括他自己,没有一个人比许嘉诃更重要。至少他现在是这么认为。

司祚右手抚在许嘉诃脸上半开玩笑的说:“许嘉诃你能不能再喜欢我一次,只有最后一次机会就行。”

“不能了,早就错过了。”许嘉诃回答的斩钉截铁。

司祚也发现自己的要求在曾经的回忆加持下如此不堪一击,是他亲手在考试的时候撕掉了答题卡,还要叫嚷没有分数,他闭上嘴不再说。

仁慈、原谅不值钱,但那些恨意淬骨无法泯灭的痛,许嘉诃绝不可能再纵容司祚继续伤害一次。

缺失的东西需要后半生去治愈。

许嘉诃从离开的那一天起,他以为他的终点站是一片白茫茫的虚无,等待雾散尽,他发觉等待在尽头的人亦是司祚。

冰冷的轮廓在迷雾中愈发明晰,他却始终无法接受现实。

许嘉诃累了,换做是一年前他还能跑的动,现在不行了,没意思。

他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十分无聊,十二点已经是饭点儿了,他也不觉得饿。

司祚在忙,两人间隔甚远。

忽然他听见走廊里乱糟糟的,有男人女人的叫喊声还有孩子的哭闹,声音愈发明朗越来越近。

喊声实在过于哭天抢地,以至于隔音很好的房间也能听到动静。

门被用力拍了几声,又着急又慌张的急促。

至于到底是因何原因,他不清楚,许嘉诃从床上下来斟酌了半天把门链装好才拉开了细小的门缝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