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父亲跟男朋友是有区别的,女生还是要看自己的男朋友穿一次正装,才能判断自己对正装是不是上瘾。

胡月斌看见游风跟看见亲人一般,站起来,没管游风乐不乐意,伸手把他搂住了,就是个儿不高,得够着他脖子:“好久不见了,亲兄弟。”

太虚了,游风没搭茬儿,但给面子让抱了一下,随后坐到夏灯身旁。

夏灯看向游风,游风正好也看向她,伸手帮她把反了的耳环拨正,然后把她面前的甜品换掉了,因为里边有她不喜欢的食材。

很自然地,胡月斌和杭嘉慈就这么看着,随后相视一眼没说话。

等菜上齐了,杭嘉慈终于说了:“请二位吃饭呢,是想对过去的一些事做个解释。”说着看了胡月斌一眼,在对方坚定的眼神之后,才好似有勇气对夏灯说,“从前因为误会我老公喜欢你,说过你一些坏话,跟……”说到这里她停顿三秒,被胡月斌握住手,才好像被赋予了勇气,抬起头继续,“张恩惠。”

夏灯心里意外,脸上没有,游风也没点反应。

杭嘉慈又说:“我是在参加比赛时认识张恩惠的,她当时跟我同组的一个男演员关系很好,经常买VIP区的票来看比赛。有一回小组赛结束,我们聚餐,我跟她互加了微信。

“后面认识了,正值我跟我老公吵架,就把问题都归到你身上了,跟她说了些有的没的。主要我老公也确实说过喜欢你。”

胡月斌在杭嘉慈这话后,立马解释:“调侃式的喜欢她还当真了。那会儿谁不喜欢夏灯啊?就是哥们儿兄弟一起玩儿的时候扯淡,她误会,还一直记到后来。”他说完这句,替杭嘉慈道歉,“后来就是我们事业重心转到涂州没多久,张恩惠给我老婆打电话,想拉她破坏你们感情。”

杭嘉慈继续:“这怪我,我那时候骗张恩惠说,我当初转学是因为我经常跟你们这帮男生在一块儿,被夏灯找碴儿、威胁了,不得已转了学。张恩惠就觉得,我可能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胡月斌说:“本来我跟我老婆没当回事,但张恩惠威胁我老婆,我老婆要是不帮她,她就要把过去俩人说的那些坏话都发出来。我老婆毕竟有点名气,这种黑历史太毁事业了,就成宿成宿睡不着。我们思来想去,决定主动坦白。”

杭嘉慈握住胡月斌的手,看起来很诚恳:“我现在不怕曝光了,可能是良心的谴责比网友的谴责更折磨人吧,我就希望你们可以原谅我。”

游风和夏灯当下没说话。

胡月斌看向游风,祈求:“她真的已经知道错了,确实也是我们两口子给你们带来了困扰,我们打心眼儿跟你们道歉,能不能看在咱们还是老同学的分上,给一个机会?”

游风看向夏灯:“你怎么说?”

夏灯跟他的目光一接触,说:“我接受道歉。”

杭嘉慈和胡月斌站起来,倒没有很激动,但也很开心。后面又说了一些掏心窝子的话,加上喝了点酒,氛围烘托得特别像多年不见但依然感情深厚的老朋友。

这种氛围一直持续到饭局结束,杭嘉慈和胡月斌说以后会在涂州长久地生活,希望可以一直小聚。夏灯和游风两个对旁人一直不怎么和善的人,倒没在杭嘉慈两人面前展露自己的“没素质”,相安无事到了分开。

车上,游风抽完一根烟,夏灯才问他:“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她不相信他们是因为他们说的那些理由才道歉的。

游风把领带摘了:“你觉得我做了什么?”

夏灯下了车,游风皱眉,透过车窗看着她换到后座,正要问怎么了,她从他座位靠背后伸过手来,轻轻箍住他的头,慢节奏地掐。

“可以吗?”夏灯问他力度。

游风闭上了眼,他女朋友怎么会不可以?

“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

“去见了个朋友。”

“嗯。”

游风接着跟她说:“前段时间家里打电话想提前分家,似乎游弋江给了黎薇不少。张恩惠和她妈不愿意,但改变不了游弋江的决定,就把主意打到了我的头上。”

“怎么打的主意?”

“张恩惠她妈是硬赖上游弋江的,她们想故技重施,让张恩惠硬赖上我。游弋江对黎薇情深,给她的不会收回来,他对我没感情,什么都不会给我,但爷爷不同意。她们清楚一定有一份是我的,搞不定他,就想来搞定我。”

夏灯觉得自己没理解错:“但你不是一件玩具,不是她们想赖就能赖上的。闹僵了,她们可能什么都没有。”

“她们要是有这个脑子,还能干这些烂事?她们的认知就是觉得把我和你拆了,把张恩惠塞过来,这辈子就能衣食无忧了。”

夏灯跟游风说她知道的:“那条录音是我室友的男朋友发出去的,这人是西边那些学校的,他跟杭嘉慈、齐征的关系很好。”

“嗯。你问我杭嘉慈之前,她就在我眼前晃过,我感觉不对,让贺仲生去打听了。胡月斌在国外做直销挣了钱,杭嘉慈参加选秀他还贿赂过评委。但前段时间出事了,具体什么事不知道,就知道卖了几套房,也回国了,到涂州开了个舞蹈机构。”

夏灯捕捉到有用的信息:“他们现在有些缺钱。”

游风点头,把夏灯的手拉下来,握住,说:“张恩惠和她妈太蠢,就连找的兜底的律师,都是游弋江合作的律所的。我打去电话,对方就表明了立场,绝对不背叛游弋江。”

“是被你发现了才这么说的吧?”

“随便为什么,反正是把姓张这娘俩的计划隐晦地倒出来了。张恩惠找了杭嘉慈合作,让我们吵架,她好乘虚而入,事成就给杭嘉慈好处。”

夏灯皱眉:“你找过张恩惠了?”

“嗯。”

夏灯懂了:“你跟张恩惠挑破了,她跟她妈的事情败露了,跟杭嘉慈的合作自然也瓦解了。但杭嘉慈为什么来跟我们道歉?怕我们把这件事捅出去破坏他们形象?”

“胡月斌和杭嘉慈来涂州之后,一直跟西边那些比较乱的人混迹在一起,还有齐征、大董他们。我们又打了大董的脸,很难说他们不会因为咽不下这口气暗地来阴的。我有软肋,斗不起,所以用了一点手段。”

夏灯的注意力都在这点“手段”上:“什么?”

“胡月斌和杭嘉慈比较在意风水、命理,我找人、花钱,把他们引到空项山净元那儿,净元暗示他们,我是他们的贵人、财源,所以他们编了个故事来道歉了。”

夏灯知道净元,舒禾以前念叨过:“不是那个被同城一个博主挂过的假和尚吗?他们会信他的话?”

游风说:“你没关注过这些,没被这些‘大师’指引,没吃过这方面的红利,你是不信的,但他们吃过。”

“所以他们信了。”

“唬不了太久,但几年没问题,到时候我们已经不在涂州了。就算还在涂州,我们不是现在的我们了,也就不用担心他们来阴的了。”

夏灯想起来,舒禾之前说她最近走背点儿。舒禾是不关注这些的,大概是程程那男朋友总跟杭嘉慈他们聊这些,然后又影响了她们。她细细思考了一阵,从后座换回副驾驶,身子扭向游风,胳膊肘抵在腿上,手托着下巴,盯着她男朋友。

游风任她看了一会儿,然后把摘下来的领带轻轻丢到她头上了,试图盖住她的视线:“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