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回到房子里，用手机给哈日?查盖发消息：“今天这么早就放羊去了？”

半天才得到他的回复，只有一个?“嗯”字，看得她又皱了眉头。

放在平时，哈日?查盖的回复绝不会如此随意，他会先嘱咐她早饭在锅里，记得吃，然后发给她几张照片，或是初升的太阳，又或者是散落在草地上的羊群，跟她分享今早发生趣事，比如有几只羊掉队，被班布尔追在屁股后面催，等等等等......

起码不会像今天这样，只发来一个?无关紧要的“嗯”。

顾如意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出问题了。

她愣怔地看着手机屏幕，瞳孔逐渐失焦，她在努力回忆近来发生的点?滴，却丝毫没发现?问题所?在。

屏幕渐暗，而后自?动上了锁，顾如意长出一口气，心?中烦躁不已，连呼出来的气体都格外滚烫。

算了，她不想再纠结下去，没得给自?己找罪受，最坏的结果也无非是回到起点?，各走?各的路。

走?进阿穆尔家院子，顾如意一眼就看到了跟在娜仁托娅身后打?转的哈尼，跟屁虫一样。

与去年冬天相比，小姑娘明显长高了许多，跟柳树抽条似的，穿着一件崭新的红色袍子，嘻嘻哈哈的，快乐极了。

“哈尼！”顾如意喊了声。

小家伙闻声回头，一如既往地热情，冲过来抱住她的大腿。

顾如意上个?月就发现?抱不动她了，只得蹲下身与她平视，顺便?递上礼物：“送你的，生日?快乐。”

哈日?如今已经学会一些汉语词了。

“啊，小马！”她惊呼道。

娜仁托娅笑着催促：“快说谢谢。”

哈尼更大方，直接凑上去，“吧唧”一口亲在顾如意脸上，作为回礼，而后抱着玩偶转身跑到娜仁托娅面前，展示给额吉看。

“真可爱。”娜仁托娅摸了摸她的脸：“好了，去玩吧。”

哈尼仰着脑袋，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得到额吉的首肯后，一溜烟朝大门外跑去。

顾如意起身，疑惑地看向她远去的背影。

娜仁托娅笑着解释：“她说要把新玩具拿给小朋友看。”

顾如意了然，凑到她身边，想要帮忙。

没过一会儿，苏日?娜也到了。

因为不是整数生日?，所?以阿穆尔夫妻俩就没打?算大办，只请了关系好的几个?人凑到一起吃顿饭。

三个?年龄相仿的女生凑到一起，自?然有说不完的话题，其中绕不开的便?是爱情。

娜仁托娅自?不必说，她跟阿穆尔的爱情结晶如今都能打?酱油了。

一谈起照日?格图，向来大方的苏日?娜脸上便?会因为不好意思而浮现?一抹红晕，两人正处在热恋中，对方三天两头就要开车过来接她出去玩，搞得哈斯珠拉整天吐槽：“这还没结婚呢，姑娘就要变成?别人家的了！”

如果她翘起的嘴角能放下去，怕是能更令人信服一些。

顾如意有几次远远看到过那个?男生，确实长得高，但很可惜没能看到脸。

“你呢？如意姐，你和安达怎么样了？”

苏日?娜用胳膊肘碰了碰顾如意，自?打?这丫头谈恋爱以后，突然就化身成?CP粉了，每次碰面都要问上一问。

顾如意随口应道：“挺好的。”

“嘿嘿嘿~”苏日?娜回头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后，突然笑得一脸奸诈，凑到她面前，挑了挑眉：“你们有没有...那个?啊？”

直白到不能再直白的问话，顾如意被吓了一跳，手里的刀歪向一边，差点?切到指尖。

娜仁托娅捞起果子，抬头扫她一眼：“怎么？你有啊？”

“昂。”苏日?娜大方承认：“感情到了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说完，她又不死心?地凑上去追问：“到底有没有啊，如意姐？”

顾如意感觉尴尬得要死，抬手抓过盆里的果子，塞进她嘴里，没好气地说：“快吃吧，好堵上你这张巴巴的小嘴。”

苏日?娜咬下一半，用手接住，而后和娜仁托娅对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了然，在她们的眼里，顾如意的反应被当作成?一种?变相的默认。

得到想要的答案，苏日?娜嘿嘿一笑，乖顺地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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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弥漫着甜丝丝的奶香气，顾如意也捏起一个?放进嘴里，新鲜出炉的炸果条，松软香甜，溢满整个?口腔。

而她此刻心?情却与之?截然相反，泛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难言之隐

顾如意还是忍不住多想了。

哈日查盖连日来的反常让她惴惴不安, 因为在她的记忆中，他永远是那副耿直的，有话就说的性格, 而且并不如此沉迷寡言。

或者更准确地说，他很?冷漠。

冷漠到?顾如意隐约觉得两人之间隔了很远的距离, 犹如那条养育了草原上无数生命的宽阔河流, 她站在这边, 而他在对面。

她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