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烟花?
顾如意?整理麻将?的动?作一顿。
娜仁托娅挑眼看了看不远处正跟自己女?儿聊得开心男人,凑到?顾如意?耳边,小声询问:“吵架了?”
顾如意?摇头,固执地说:“没?有。”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这样问,她难道真的表现地很明?显吗?
那边,哈尼听到?要去放烟花,立刻欢呼着扑进哈日查盖怀里,什么动?画片都不重?要了。
“我听说你们城里过年都不让放烟花了。”娜仁托娅轻推顾如意?,朝那边扬了扬下巴:“你也跟着一起去玩吧。”
“我……”
顾如意?刚要拒绝,猝不及防地又被推了一下,娜仁托娅没?收住力气,她被推得踉跄,刚巧哈日查盖抱着哈尼走过来,差点?撞到?一起。
哈日查盖漫不经心地看她一眼:“一起吗?”
窗外,有烟花升空,绚烂光芒划破天际,继而簌簌而下,落入大地,也映在?她眼中。
顾如意?承认自己心动?了。
夜晚的草原,散尽白日里的温暖,寒冷彻骨,所幸的是今晚难得没?有刮风,倒让人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这里的家家户户每年过年都会囤很多鞭炮和烟花,四四方?方?的烟花礼盒在?院子里按顺序一字排开。
哈日查盖负责点?火,顾如意?则带着哈尼站在?房檐下。
“小心一点?。”她说。
“知道。”
未免哈尼害怕,顾如意?把哈尼放在?身前站着,用手帮小家伙捂住耳朵,可?惜这样她就没?办法?顾及自己了。
哈日查盖点?燃引线,快速掉头,他长得身高腿长,几步跑到?两人身边。
火星在?黑暗中忽明?忽灭,引线飞速燃烧,顾如意?秀气的眉毛无意?识地皱起,为接下来的震响做好准备。
烟花腾空而起的那一刻,一双大手准确地压在?她的耳朵上,预想中的巨响变为闷响,她偏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而他正仰头望向天空,半空中,绚烂的烟花接二连三地绽放,光线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耳朵被堵住,其他感官就会被放大。顾如意?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不得不承认他的脸部线条真的很优越,尤其那双眼睛,格外深邃。
哈日查盖余光扫到?她在?看自己,转头瞥了一眼。
顾如意?恍觉失态立马收回目光,装模作样地盯着半空中的烟火。
各种杂乱的背景音中,她隐约听到?了一句:“对不起。”
但?又不敢确定。
顾如意?转头想要去问,却发现他仍旧望着天空,仿佛刚才只是她的错觉。
房子里,阿穆尔同样揽着娜仁托娅的肩膀站在?窗边看烟花。
看到?屋檐下站着的三个人,他嘟囔了句:“看着跟一家三口似的。”
说开了
众人原本计划要一起熬过十二点的, 可惜小哈尼的生物钟太过?准时,还?不到十点,就赖歪在娜仁托娅怀里, 揉着眼睛说困了。
顾如意和哈日查盖不约而同地起身告辞,任凭阿穆尔如何挽留, 两人还?是坚持要离开。
夜深了, 西北风又起。
顾如意刚出门就被灌了一肚子冷风, 哆哆嗦嗦地缩紧脖子。
哈日查盖不动声色地快走几?步,走到她前面。
空气里弥漫着火药燃烧后?的味道, 算是记忆里年味的一种?表现形式吧,不过?就如娜仁托娅说?的那样, 顾如意已经很多年没有闻到过?了。
她有几?年没回家?过?年了,城市里又禁燃禁放,每到除夕夜,她都会?给独自留在合租的房子里, 用那个花几?十块钱淘来的多功能小电锅给自己煮一碗速冻汤圆,然后?用电脑搜出当年春晚, 声音开到最?大, 望着楼下的路灯发呆。
近些年网上总在讨论春晚越来越难看了, 她觉得自己没有任何发言权,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那些节目的具体内容, 只记得传出来的吵闹而又欢快的背景音。
哈日查盖的声音随风飘荡而来, 打断了她的思绪。
“今天晚上回去住吧。”他?说?。
“嗯。”
就算他?不说?,顾如意也是这样打算的。
今天是除夕,苏日娜家?一家?四口聚在一起团圆庆贺, 她一个外人凑过?去算什么。
没必要自讨没趣。
……
嘎查里的节日氛围越来越浓,不时有鞭炮声响起, 一墙之隔的室内,气氛全然不同。
几?天没有回来住,顾如意莫名觉得别扭,站在沙发边坐立难安。
哈日查盖却早已做好打算,他?从?柜子里翻出他?那份被褥,卷一卷抱在怀里,对顾如意说?:“我去隔壁住。”
隔壁?哪个隔壁?顾如意有那一瞬间没能理解,大年夜把房子的主人赶出家?门,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