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应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蒙古包内甚至比外面更安静。
“不会没在家吧?”
巴图布赫不再犹豫,直接推门俯身钻了进去。
蒙古包里没开灯,棚顶的毡布也没掀开,昏暗一片,眼睛骤然?间从光明?跌入黑暗,还未来得及适应,巴图布赫凭感觉往前走了两步,突然?不知道踢到什么东西,一个踉跄,差点被绊倒。
他条件反射地骂了句粗口。
“怎么了?”
阿斯娜紧随其后进门,光线挤进蒙古包内,他终于看清眼前的场景。
不知道哪来的三?个巨大的快递纸箱子摆在地上,让原本就不算宽敞的蒙古包内更显拥挤了。
巴图布赫泄愤似的又踢了一脚:“什么破玩意!”
阿斯娜往前挪了挪,悄悄扯他的衣摆,挑眉意识他往前看。
巴图布赫不明?所以地转头,然?后就看到哈日查盖还躺在床上,双目紧阖,像是还在沉睡之中。
不过他旁边的位置是空的,不知道顾如意去哪里了。
直至此刻,巴图布赫都没意识到不对劲。
他快步走到床边,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在哈日查盖身上,揶揄道:“我说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不起来,是不是昨天晚上累着了?”
动?静闹得太大,哈日查盖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睁开眼睛,耷拉下眼皮睨着巴图布赫,干涸到起皮的嘴唇一张一合,问:“你怎么来了?”
一开口,声音哑得像破旧的风匣,还是四处漏风的那种。
阿斯娜喊了一声:“巴图布赫!”
巴图布赫自然?也察觉出不对劲来,立马敛起脸上玩笑的神色,沉声问:“你这是怎么了?病了?”
哈日查盖动?作僵硬地摇了摇头:“我没事。”
巴图布赫压根没听他说什么,径直俯身探手去摸他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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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日查盖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移动?,如此一来,正好被他看清,眼底里满是红血丝,熬了几个大夜都不至于这样。
手附上去,温度更是骇人。
“怎么这么烫!”巴图布赫大惊,作势就要把人扶起来:“走,去医院。”
“不去,我没事。”
哈日查盖躲开他的手,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奈何身上烧得没力气,勉强撑起身体,半路又跌回去了。
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巴图布赫从未见过哈日查盖如此虚弱的模样,想当?初,这位可是淋了大雨,也能光着膀子在雨中狂奔赛马的人,如今却病得起来不床。
老话说不轻易生病的人,一旦生病,就会更加严重?,巴图布赫原来是不信的,此刻见到哈日查盖的样子,忽然?觉得有?几分道理。
阿斯娜眉头微蹙,心中隐约有?种不好的感觉。
“如意呢?”她问。
“哦,对,顾如意呢?”经过她这么一提醒,巴图布赫也跟着反应过来,追问道:“你病成这样,她都不说照顾你啊?”
阿斯娜忽然?想到婚礼当?天,说顾如意家里有?急事,于是又问:“她还没回来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巴图布赫惊讶道:“不是吧?这都得有?大半个月了吧?”
提到顾如意,哈日查盖明?显一僵,脸色比刚才更差了。
他原本不想回答,奈何两人都在看着自己,只得开口:“没有?。”
哈日查盖想了想,最?终又补一句:“她不会回来了。”
说这话时,他的声音更哑了,短短六个字,像把钝刀一样,来回凌迟他的破锣嗓子。
巴图布赫下意识回头看向阿斯娜,两人同时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愕然?。
“所以...你们分手了?”他试探着问。
哈日查盖没回答,但他的反应足以说明?一切。
“害,分手也正常。”巴图布赫故作轻松道:“我们草原上的日子太苦了,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南方?姑娘,肯定受不了。”
他回头,拼命朝阿斯娜使眼色:“你说是吧?”
“啊?哦...对。”阿斯娜慌乱点头:“你看我,我还是在草原上长大的呢,不也不愿意回来嘛,草原上风大,蚊虫多,干点什么都不方?便。”
可事实真是这样吗?
哈日查盖不觉得顾如意讨厌这里,相反,她可能比谁都爱这片草原,她的快乐、悠闲、怡然?自得都被他看在眼里。
但若要说起分手的真正原因,他同样百思不得其解。
这几天,他躺在床上想了很久,试图从两人相识以来的任何蛛丝马迹中寻求一个答案,可惜都没有?结果。
他自诩算是个聪明?人,如今看来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他更蠢的了。
哈日查盖只记得那天早上无论?如何都联系不到她了,发?微信不回,打电话不接,后面更是干脆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