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阿穆尔哈哈大笑:“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哈日查盖抬手揽过顾如意的肩头,她顺势将脸埋进他怀里。
“实在对不住,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主动
哈日查盖并没有直接离开, 而是先带顾如意到卫生间里洗了把脸。
饭店的自来水不知道来自哪里,饶是大夏天,也依旧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 顾如意掬起一捧水洒在脸上,至此, 心中的躁动不安终于趋于平静。
她抬头, 望向镜中的自己, 发丝凌乱,眼眶红肿, 那模样实在无法见人。
顾如意再次庆幸刚才哈日查盖把自己挡在了身?后?,要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话又说起来, 他似乎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与外表极其不符的细致与温柔,比如初见时递来的那?副手套,又比如今天他下意识的动作。
只是也不知道她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感受到了。
思?忱间,哈日查盖从?外面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问她整理好了吗,说两人运气好, 外面有辆接送宾客的大巴车司机有点急事, 所以还没走, 刚好还剩几个座位, 可以把他们带上, 就不用?再另外找车了。
顾如意一听, 赶紧抛开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旁边抽了两张纸,胡乱擦去脸上的水珠, 主?动上前握住他的手:“走吧。”
所幸大巴车上拉得几乎都是阿斯娜家的亲朋和邻居,互不相识, 所以也就不用?她费心解释。
两人在大巴车最后?一排寻了个角落位置坐下,司机还没回来,车上到处都是聊天声,蒙语夹杂着汉语,乱哄哄一片。
顾如意头抵在车窗玻璃上,抬眼看着窗外,实则在发呆。
说不担忧是假的。
哈日查盖看得出?她心情不好,只以为她在担忧奶奶安危,蒙古族信奉自然,将?一切生老病死看作天定,他头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因而只能默默握住她的手。
察觉到手背上突然附上来的热意,顾热意收回视线,转头想对他笑一下,可扯了半天嘴角,最终挤出?一个干巴巴的,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哈日查盖什么都没说。
没过多?久,车厢前端传来动静,司机用?蹩脚的普通话喊了句:“还有人吗,走了啊!”
车内倏然安静下来,停顿两秒钟,再度恢复原状。
司机也不再管,吆喝一声便发动车子。
饭店原本就在镇郊,没过一会儿就能看到草原了,盛夏的草色比春天时更浓绿一些,一眼望去,仿佛跌入绿色海洋,顾如意又把视线投向窗外,一动不动地看着,仿佛要将?这番景象永远映在脑海里。
......
一头扎进蒙古包,顾如意翻出?那?个尘封已久的登山包,开始整理行囊。
“身?份证,钱包,手机......”哈日查盖一边盘算着她要带的东西,一边帮她把衣服拿出?来:“哦,对了,你?这趟大概得去几天?”
顾如意骤然一怔,装东西的手停在半空中,抬头对上他询问的目光,赶紧撇开。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没等她开口,又听到哈日查盖自问自答道:“七天?十?天?带两身?换洗衣服应该够了吧。”
“但是我听说南方夏天特别热,容易出?汗,要不你?还是把短袖都带上。”
“裤子带两条肯定够了,裙子就算了,不方便。”
“你?那?些瓶瓶罐罐要一起带上吗?”
“防晒霜肯定要带的吧,你?不是最怕晒黑,还够用?吗,不够的话明天上午走之前先?去市里买一瓶。”
“......”
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声音,顾如意觉得眼眶一阵发酸,面对未知的一切,她没办法给他确切的答案,只能含糊着“嗯”了声。
两人一通折腾,又到了晚饭时间,再忙活完的时候,天都黑了。
今天天气特别好,云也不多?,所以天上的星星看起来特别明显。
顾如意窝在躺椅里仰头望天,哈日查盖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不过才?几天时间,院子里的草又长?起来了,挂着露水,打?湿他长?袍一角。
“好美啊。”顾如意感叹道。
“是啊,草原上的天永远是最美的。”
“也不知道下次再看到是什么时候了。”
“说得好像你?再也不回来了一样。”
“......”
顾如意没接话,突如其来的沉默让气氛开始变得诡异起来,平日里早就习惯的虫鸣蛙叫,此刻却扰得人心烦意乱。
哈日查盖薅了一把身?下的杂草,心里突然莫名涌上一股不安。
或许是冥冥之中的感应,他鬼使神差般地开口,嗓子哑得厉害:“你?走了还会回来的吧?”
语调轻飘飘的,充满了不确定,像试探,更像哀求。
顾如意没有回答,或者?说是不敢,无?法做到的承诺,不如不许。
她站起来,在哈日查盖期待又疑惑的目光里,走到他面前,拨开他的手,岔开腿,面对面跨坐在他身?上。
哈日查盖不明所以,但还是顺从?地张开手臂,将?她揽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