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夸奖,顾如意现在越来越能坦然?接受了,她仰起细长?的脖颈,像只骄傲的孔雀。
“那可不嘛!”
成就感满满,做事的动?力直线上升,她收回视线,继续奋斗,母牛原本饱满的乳.房以肉眼?可见?地速度瘪了下去。
拴在两步开外的小牛,眼?看着粮食越来越少,急得“哞哞”直叫。
顾如意正在兴头上,回头瞥它一眼?:“这?没你?的事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霸道的态度,气得小牛叫声更响了。
哈日查盖哭笑不得,站起来观察半晌,看她干得起劲,干脆提议道:“以后这?活儿就归你?了。”
虽说是提议,语气却很坚定,落地生根。
兴趣变成工作,那可就不美妙了。
顾如意动?作一顿,仰头看他:“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啊。”哈日查盖说得坦然?:“在草原上,男人负责放牧打草,女人就留在家里给牛挤奶。”
听到前半句,顾如意觉得一阵恶寒,因为实?在太像古早霸总小说里的台词了:“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她刚要吐槽,又紧跟着听到后半句,所有话语尽数被吞回腹中。
这?话说的跟那句“男耕女织”没有差别,她无言反对。
两个人过日子嘛,总不能都?指望一个人干活,另一个就纯享受,世间可没这?么好的事儿。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已经在潜意识里充分规划好了两人未来的生活,平淡却有滋有味的那种。
不就是挤奶嘛,反正又不是怎么繁累的工作。
不用?洗衣做饭,也不需要刷锅洗碗,挤桶奶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垂下眸子,低声应:“好。”
哈日查盖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用?粗粝的指尖拨弄几下她的耳垂:“不开心了?不想做就不做,我又不逼你?。”
他只是记得以前阿布和额吉就是这?样的,一人挤奶,一人打扫圈舍,阿布有时候会故意凑过去,专门只扫额吉脚下那片地方,喊额吉给他让让位置,几次三番下来,换来额吉忍无可忍的一巴掌,然?后心满意足,笑着跑开。
在哈日查盖所剩不多的关于额吉的记忆里,当时虽然?不能理解阿布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对幼小的他来说,那种场景名字就叫做“幸福”。
“没有。”顾如意摇了摇头:“我也得为这?个家做点什么吧。”
听听,“这?个家”,多让人感到心中熨帖的称呼。
挤出来的汁液渐渐没那么茂盛了,淅淅沥沥的,顾如意松开手,打算把?剩下的留给旁边那只叫得凄厉的小牛犊。
“结束了?”哈日查盖自觉拎起奶桶,抬手摸摸她的头发,然?后牵住她的手,手指微微用?力插进她的指间,十指相扣:“走了,回去了。”
再平常不过的语气,但她就是觉得心里舒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午后,阳光温煦,耀眼?却不刺目,温暖裹挟全身,均匀覆盖于每一寸皮肤。
顾如意吃饱喝足,雷打不动?地坐在门前的躺椅上晒太阳,帽檐压得很低,防止晒黑,毕竟草原上的紫外线还是很强烈的,她可不想变成黑煤球。
这?简直变成她每日的必修课题了,实?在是太舒服了,阳光撒下来的那一刻,仿佛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说起来,这?把?躺椅还是哈日查盖帮她临时做的,顾如意当时惊讶到连连发出感叹:“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啊!”
哈日查盖语气淡淡:“都?跟你?说了,我会的东西多着呢。”
顾如意觉得他就跟个无穷无尽的宝藏似的,隔几天就能挖出点什么。
惊喜是生活之中的调剂品,让这?片单调平淡的草原充满乐趣。
反观哈日查盖就没她这?么悠闲了,每天忙得像陀螺,倒不是顾如意欺负他,实?在是他自己闲不下来,无论如何都?能找出点活儿来。
她真的想不通,就算这?样,他晚上居然?也能变着法?地折腾,有时候折腾得狠了,顾如意就一边剧烈喘息,一边大骂。
哈日查盖只把?这?当做对自己的夸奖,挺腰动?得更加卖力,最后非逼得她软着嗓音求饶,这?才肯罢休。
第二天,顾如意起床时,苦哈哈地捂着快要折了的腰,非常不理解他怎么就一天天有使不完的牛劲呢?
此刻,这?位牛战士正在不远处的地方闷头干活,草原上的野草极富生命力,一场雨过后,没几天便能长?得很高,他得处理一下,省得她每天走来走去被露水弄湿鞋袜,还容易绊倒。
远处的山坡上,羊群四散,或走或卧,毛发被草地衬得更加雪白,远远望去,就像散落在草原各处的蒲公英。
有蝴蝶落在院子的篱笆上,又因为受到割草机的惊吓,展翅飞离。
被太阳这?么一晒,割草机的声音听在顾如意耳中越来越像催眠曲了,睡意很快席卷全身。
她抬手拉下帽檐,将整张脸都?罩在里面,头一歪,昏沉沉地与周公约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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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日查盖起身就看?到这一幕, 顾如意纤细的身体窝在躺椅里小小一团,尤其她今天还穿了件黑白相间的卫衣,跟刚出生的羊羔子似的。
而他甘心?忙碌, 不就是为了让她过上这样悠哉的日子嘛!
男人嘛,顶天立地的, 肩膀上总得多承担些。
哈日查盖扬起嘴角, 走到她面前, 带着?些恶趣味,两指并?起一错, 弹在她的帽檐上。
顾如意本来就还没睡实,一个?激灵, 猛然惊醒,帽子从头上滑落,被他单手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