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钦能够察觉周遭有许多人到来,但是他没有功夫,也没有精力去分神,他隐隐觉得自己此次渡劫并不顺利,就是他体内已经有了许许多多的修为,这些修为足够支撑他破镜,但也许没有办法让他撑过天雷之劫。

凌钦咬了咬牙,他睁开一双冷冽的凤眸,望着天空中,天雷滚滚,闪电发出刺眼的光芒,一道道闪电划破天际,似乎要随时劈落在地。

“轰隆隆”一道道雷声震耳欲聋,这些雷声错落有致,却也在干扰着凌钦修炼的节奏。

凌钦有些不悦的皱眉,他给自己施加了隔音的术法,顿时间耳畔清静无声,凌钦继续专注于修炼破镜。

凌钦知道他的心海十分辽阔,甚至看不到天边,他破镜之时并未想过从心海入手,只是不停的修复自己的全身的经脉。

宋锦迟在系统中枢里看着凌钦身上所有的魔气都被压制下去,身上浮现出淡淡地金色光芒,男人俊逸的面庞一双眸子微眯,带着带着淡漠疏离的意味,却又叫人着迷。

第四十六章 堕入魔途

宋锦迟一双眸子盯着屏幕,一动也不动,他有些迟疑,哪怕他身处于系统中枢之中,无法察觉外界的事物,他也仿佛能够听到天雷滚滚,震耳欲聋的声音快要将他惊醒。

三长老还在不停地用修为给宋锦迟疏通经脉,因为担忧大长老前来捣乱,他给自己的竹屋添加了隔音 法阵,此时此刻,这里十分安静。

三长老忽而望见纸糊的竹窗闪过道道白光,他心中有些诧异,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他受了凌钦的嘱托,还与那混小子击掌为誓,也不好轻易丢下宋锦迟跑出去一探究竟。

三长老衣袖一扬,一阵墨绿色的术法由他的衣袖飞出,下一刻,便将所有的窗子打开。

“啪嗒”竹窗打开的声音清脆悦耳。

三长老撤回了隔音的术法,又加固了一道屏障。

三长老心中有些惊恐,天生异象,原本的黑夜忽而出现一道道闪电,紧随其后的是轰隆隆的雷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叫人心生恐惧。

“这混小子这是要逆天而行吗?”三长老心中知晓以凌钦现如今的修为,想要强行破镜,几乎毫无胜算。可是他总觉得那少年是被上天眷顾的天之骄子,他心中相信,凌钦能够破镜,但是他没想到,凌钦破镜,居然出现了天雷。

又加之凌钦修炼的这十年,每一次破镜都未曾经受雷劫,雷劫一出,怕是涵盖了他从前未遭受过的苦难,这可如何是好?

“晚辈凌喻之,求见三长老!”凌喻之有些沙哑的声音从竹林之外传入,他已经站在紫竹林外求见了约莫半柱香,可是三长老似乎还在休息,并未听闻他的呼唤。

若非十万火急,凌喻之也断然不会前来求见已经避世多年的三长老,且不说他是否愿意出山,便是能见上一面,也实属万幸。

可是凌喻之此前才去求见掌门人,却被童子告知掌门突然决定要闭关修炼,他只好去求见师父和大长老,但是两人一边弈棋一边喝的酩酊大醉,根本不知他禀告何事。

凌喻之看着天空中惊雷一道接一道,骇人可怖的雷声仿佛就在耳畔炸裂,他心中惊惧,这是大师兄要经历的雷劫,若非是至亲骨肉或是关系特殊者,怕是无人能替他抵挡。

他心中想着,若是大师兄真有不测,求三长老出山救大师兄一命也好。

“何事惊慌?”三长老还在忙着医治宋锦迟,实在没有办法分神去管其余弟子求见。

“天生异象,求三长老出山救大师兄一命!”凌喻之掀起衣袍,直挺挺地跪在软泥上,他双手抱拳说道。

凌喻之心中担忧,他皱眉望着天象大变,十分想要冲到凌钦身边保护他。

三年之期将至,邪神结界松动,若无凌钦助力,怕是结界松动,届时天下民不聊生。

“他还没死呢!”三长老没好气地说道,“你为何不去寻你师父?忘临仙尊莫不是又闭关了?”

“是。”凌喻之应答道。

三长老也没想到居然三个主事的人都不在,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中万分挣扎,他已经和凌钦击掌为誓,没有办法不去救这个性命垂危的少年。

这个世界本就信奉天道,倘若凌钦成功破镜,而他却食言,怕是神罚降临,这数百年的修为都要葬送。

窗外的雷声愈发猛烈。

凌钦盘腿修炼,他的唇角溢出一抹鲜血,脸上也多出了几道伤痕。

“砰”一道天雷击打在他的手腕,刺痛一瞬间在脑海里炸裂,这是第七道天雷了。

他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可是现如今,他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凌钦缓缓站了起来,他抬头看了看天边泛起的一抹鱼肚白。

说来有些荒谬,他仿佛透过那一抹微光,看到了很多很多……

“这是第几道天雷了?”

“第七道。”

“为何我们护法,却根本无用?”

“这是神罚,不只是渡劫的天雷!”

……

守在林子四周的弟子有些分神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大师兄经受的不是渡劫的雷,而是神罚。

更何况,这神罚的天雷不知何时是个尽头,一道一道地打在身上,便是仙人在此,也难以遭受啊。

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条通天坦途,是长长的一条路,十分平坦,只是那条路,漫长又看不到尽头。

凌钦有些迟疑地站起身,他知道此番破镜定然不会顺利,但也不曾想过,自己居然遭遇的不是天雷劫,而是神罚。

他抬脚踏了上去,那感觉就像踩在了一团,棉花上,让他觉得十分不真实凌钦心中有些恍惚。

可是随着他站了上去,他一步一步缓慢地向前走着。

天光破晓,一片漆黑的夜空忽而升起了烈日骄阳。

日光灼热, 滚烫的光照撒在凌钦身上,他唇角再次溢出一抹鲜血,他的脸颊处也多了一道伤疤,是被烈日灼伤的痕迹。

这看似安然的路途,却格外难走,他犹如在沙漠中行走,又恍若遇水行舟,不进则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