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凌钦折返回去,他单手将少年提溜起来,带着少年御剑飞行,目中满是宠溺:“宋公子,若是腿坏了,为师可是要心疼的。”
宋锦迟:……
宋锦迟眨了眨水润的眸子,他方才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竟直直的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想必是这府内的邪物施展的妖术,在加之昨夜那为原主,在凌钦的榻前前跪了一宿,他的膝盖此时又青又紫。
提步徐徐而行,都已是阵阵刺骨的疼痛。
“嘶……”宋锦迟发出一声轻哼,腿上的疼痛愈发剧烈了。
清晨的时候,他被凌钦掐住了脖子与他争辩,那时候心急如焚,倒也不知自己伤势如此之重。
如今冷静下来,也脱离了宋府的危险,宋锦迟愈发觉得腿上疼痛难忍,忍不住发出声音。
“宋公子昨夜自荐枕席,被我一脚踹到了床榻之外,可还记得?”凌钦眉目含笑,似乎在揶揄他的愚蠢。
宋锦迟:……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昨夜那分明就是替身所为……又只能算到他的头上?宋锦迟心中觉得委屈,一张白皙的小脸涨红,眸光闪烁,似乎有口难辩。
“徒儿想要以下犯上,真是大胆……跪上一宿,以正视听,也算是小惩大诫。宋公子,觉得对吗?”
凌钦就是喜欢欺负他这清心寡欲的公子模样,看着云端上的人被欺负得眸中含泪,双颊通红,他倒觉得有趣。
宋锦迟没有办法告诉他,那人不是自己,总不好同凌钦说,自己骗了他……
这个世界的男主,可是一剑劈开过天地的人,若他暴怒,只需一根手指便能将自己捏碎。
“我、我并非有意而为,凌公子又何必……咄咄逼人。”越说到最后,宋锦迟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怎么知道,继承了原主的身体,就意味着原主犯的错,要自己来承担?
偏偏他还在完成任务中,没有办法告诉书中的人,自己的真实身份,只好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吞。
“哦?不是有意为之……那是蓄谋已久?”凌钦眉眼上挑,一双冷冽的凤眸,此时多了几分暖意。
宋锦迟不欲与他争辩,一张薄唇紧闭,他抿着唇半句话也不肯说。
凌钦担心惹恼了自己这未来的小徒弟,他低声笑了笑,眉眼清朗,“走吧,为师带你去吃糖葫芦。”
“我并不喜欢吃甜食。”宋锦迟摇了摇头,而是因为见到小哥哥喜好吃冰糖葫芦,他便央求着父亲给自己买。
吃了一次之后便上瘾了,日日都吃,将一口好牙吃坏了,到最后疼的是自己。
再后来,那位匆匆相识的小哥哥再也不曾到来,他也就戒了甜食,再不喜吃糖。
“哪有小孩不喜甜食?”凌钦笑了笑,带着少年御剑飞行,领略着青云州的风土人情。
脚底下是青翠的山,薄薄的云,偶尔还有几只掠过的飞鸟,地面上是一派丰收稻谷,只有凡县那个地方,只长了矮细的新芽。
凌钦披露着底下的芸芸众生,世人熙熙攘攘而来,熙熙攘攘而去,或图功名利禄,或盼长命百岁,或求一人心……
可是他天生没有心,自然无法理解这些凡人的欲求是为何,但此时,他的余光看着身后的少年,忽然有些明了,为何会有人一辈子汲汲营营,到年老了才恍然大悟。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年少时曾惊鸿一瞥的人,是最为难得的。
“分明是你自己贪食……”宋锦迟小声的说道,因为还站在他的剑上,他不敢造次,担心这人把他丢下去。
“呵……是吗?”凌钦喜好甜食,他觉得甜食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吃甜的呢?
很快,宋锦迟就被打脸真香了。
一刻钟后,在熙熙攘攘的闹市之中。
人们人来人往,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街上杂耍的,卖糖葫芦的,还有青楼之上,凭栏卖笑的漂亮女子……
这人世间浮华美丽,平淡动人。
不过凌钦向来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但此时此刻,他却觉得兴致盎然。
凌钦腰间缠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不紧不慢的跟着前面的少年。
原以为是他来陪自己游玩,没想到自己才成了那个替他买单的人。
凌钦目光温柔的看着前面,稚嫩的少年郎,眉眼俊逸清朗,手中还握着一根包裹着晶莹糖衣的冰糖葫芦,一边脸颊被吃的鼓鼓,好似一只贪食的小仓鼠,可爱极了。
“好吃吗?”凌钦开口问道,他也不曾发现,自己的眼中满是宠溺。
“尚可。”宋锦迟没想到打脸来的这般快,他像是一只护食的小兽,将冰糖葫芦藏在身后,含糊不清的说道。
却不知道自己一双闪烁着星光的的眸子,已经出卖了自己喜好甜食的真相。
凌钦跟在少年的身后眸中带笑意,他的唇角不自觉的上扬,彰显着主人的好心境。
那张小麦色的英气脸庞,眉峰如山,眼中含星光万丈,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他似乎生来就是上天的宠儿,从样貌到气质,就算置身于千万人之中,他也是最独特的那一人。
凌钦唇角勾起,身上散发一种慵懒的气质,他身着锦衣华服,腰间配了一个锦绣钱囊,腰上还别了一把名贵的长剑,他步子不疾不徐,像是哪家的公子出来巡游。
他淡然一笑,不知勾走了多少人的心魄。
宋瑾时慢慢地走在前头,看着这闹市的纷繁众生,感觉上辈子好像弹指须臾,自己还没有念够书,还不曾为国效力,便已经穿越到了这重修仙轻才学的时代。
凌钦似乎感受到了宋锦迟突如其来的低落情绪,他有些不解,眉头紧皱,问道:“发生了何事?可是腿上伤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