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光连忙睁开眼,却见自己面前挡着一把折扇,那折扇中间破了一个大洞,就连那白玉做的扇骨都断裂开来。

她抬起头,发现身后的车辕上,深钉着一支箭羽。箭羽前段竟是全部没入车辕,只余出来后半在外头,尾端还在震颤着。

虞清光缓了片刻,方才惊出了一身汗。

那只箭是冲着她来的吗?

若是当真如此,将鄢容的扇子折断,还能狠狠地钉入车辕,这般箭术,她不敢想象若是射中了她,岂不是直接穿透她的身子?

可她从未得罪过人,怎么会有人来刺杀她?

烟景缓过神来,发现虞清光无恙,便连忙抱住了她,“小姐你吓死我了!”

鄢容收回折扇,背过身去看向后面,只见丛林树叶簌簌,不见丝毫身影。

方才的情况实在危急,那箭羽射的悄无声息,位置又十分刁钻,更是直接瞄着虞清光的后颈。

他刚刚拿着扇子去挡时,便被那箭冲的手掌发麻,若非烟景及时发现,虞清光恐怕会被箭支穿喉而过,当场死亡。

浅桥连忙站起身,拔出车辕上的箭支,她看了一眼,神色凝重的递给鄢容。

鄢容接过一看,面色骤然冷了下来,“果然是他。”

虞清光正安抚着烟景,闻言便循声朝着鄢容看过去,两人挨得十分近,她自然也能看清楚那箭的模样。

只见尾端插羽的地方,用金箔瞄了一个细长的弯月形状。

虞清光松开烟景,看着鄢容问道:“这是冲着我来的吗?”

鄢容迎上虞清光的视线,并未开口。

浅桥见鄢容什么都不说,终究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虞小姐,您还是好好跟在公子身边,不要总想着跑了,我们公子会保护你的。”

这话说的实在是奇怪,语气也古怪的很。

烟景本就因为方才虞清光险些被射中,心里怕的要死,却不想半句安慰没听到,浅桥反倒开始埋怨了。

再说了,若不是鄢容强迫她们家小姐,她们小姐早就和钟才子和和美美的上京了,又岂会遇到这档子事?

烟景腾的一下火气就冒了上来,对着浅桥便驳了回去:“你不要倒打一耙,我们老爷夫人为人和善,从未得罪过人,我们家小姐也在萦州受人爱戴,谁见了都要夸一句好,更别说刺杀了,连句骂都没听到过。”

“你刚刚那是什么语气,怎么还怨上我们家小姐了?你怎么不说是你们家公子得罪的人太多,险些害得我们家小姐丧命呢?讲讲道理好不好?又不是我们小姐非要跟过来的,是你们公子强迫我们小姐的!”

浅桥向来好说话,先前跟在虞清光身边伺候时,烟景说什么她都半句不接,却不想听了烟景这番话,竟也是来了气。

她也对着烟景反驳道:“你胡说什么?若非是我们公子,恐怕你们”

“浅桥。”

“烟景。”

话还未说完,便听虞清光和鄢容同时喊住两人,打断了浅桥的对话。

鄢容和虞清光同时开口时,便不由得对视一眼,继而默契的撇开视线。

虞清光拉了烟景的袖子,小声道:“浅桥和鄢容救了我们,你怎么能如此说话。”

鄢容也看向浅桥,淡淡吩咐道:“清理一下马车,等下继续赶路。”

浅桥和烟景被自家主子拦住,心中十分不快,却又不得发泄出口,方才明明还坐在一起吃鱼聊天的两人,这会儿竟是谁都看不惯谁。

两人互相瞪了对方一眼,纷纷气恼的撇开视线。

第024章 第024章(二更)

因着路上遇刺, 鄢容便加快了速度赶路。

萦州离京都实在有段距离,若是慢悠悠的,时间长了鄢容怕会再生祸端。

那些行刺之人武力值并不特别高, 似乎只是为了混淆视线,分开他和浅桥的注意力, 而那射向虞清光的箭,才是真正的目的。

他并未见到射箭之人,可那箭术实在高超,整个京都箭术能达到如此境界的, 恐怕一只手指就能数得过来。

鄢容虽然不能准确猜出来究竟谁有如此箭术,但那箭羽上独有的弯月印记,自然是和三皇子脱不了干系。

而皇帝急急召他回京,自然也是与三皇子有关。

鄢容生怕这样的刺杀再发生一次,便寸步不离虞清光, 驿站到了也不停,精神时刻紧绷着。

四人一路上颠簸几日, 终于到了京都。

还未进城门, 远远的, 虞清光便听到了一句接一句的叫卖声,热闹极了。

四年未来京都,虞清光仍旧记得当初那繁华的模样,鄢容带着她逛的每一处,她似乎都历历在目。

马车驶入城门,喧闹声近在耳边,似乎是街上人太多, 马车都走的慢了些。

先前烟景和浅桥吵了一架,别扭闹到了现在, 她也不跟着浅桥坐在外头,而是和虞清光一起进了马车。

烟景从未来过京都,外头的叫卖声几乎要将她的魂儿勾了去,她难以按捺好奇,频频朝着窗外望,但见虞清光并不掀开帷幔,自己便也不敢动手。

鄢容见虞清光盯着帷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见烟景被外头的声音勾的眼神乱飘,便对虞清光开口道:“不看看吗?”

虞清光回过神来,看向鄢容,鄢容朝她递了个眼神,“你的婢女似乎很好奇。”

烟景便趁着鄢容的话忙不迭点头,虞清光见势只是笑了笑,朝着鄢容身边挪动身子,将靠窗的位置让给烟景,“你坐过来看吧。”

烟景也不推脱,直接坐过来撩起帷幔,虞清光便也跟着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