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着虞清光招了招手,虞清光便乖乖凑过去一些。

虞霍看了虞清光半晌,才看向江妙语,轻轻道:“这几日你亲自下厨,做些好的给扇扇补一补,我瞧着她那脸都瘦了一圈。”

江妙语连忙嗔他:“用得着你说,我自己的闺女当然上心。”

虞霍刚醒,身子自然虚弱,三人说了几句话,他便又躺下休息了。

江妙语和虞清光心中都挂念着虞霍,如今他醒了过来,两人悬着的一口气终于放下,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不少。

正巧这几日天气好极,艳阳高照,连风都没有。

虞霍醒来的第二日,便坐在了院中晒太阳。

院子里种着一棵树,约莫有两人环抱那般粗壮,枝叶繁密,在地上打了大片的阴影。

虞霍半个身子显在阳光下,那脑袋却是躲在树荫里乘凉。

江妙语便和虞清光在旁侧坐着说话,这般惬意的景象,让虞清光恍惚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萦州。

坐着晒了一上午的太阳,直到烟景过来传膳,三人这才动身。

虞清光和江妙语刚搀着虞霍起身,却见外头进来一翁的进来一行人,不过瞬间便将门口给堵了个严实。

仔细数过去,足足有九个人。

领头之人手握拂尘,头顶黑纱玳瑁,帽檐中央缀着一枚翠色玉石,通身绛紫,俨然一副宦官模样的打扮。

他手捧一捆明黄的书卷,而后打开:“探花郎虞霍,接旨。”

这突如起来的圣旨,让三人都有些猝不及t防。

虞霍回过神来,率先一步跪下,不过瞬间,这院中便齐刷刷的跪了一片。

那宦官垂眸瞥了一眼,这才开始念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探花郎虞霍,德之在人,端重循良,褚州治理政绩颇丰,教忠励资,廉明公正。后因祸离朝,朕心亦痛,兹以封尔为“御史中丞”,特赐府邸一座,钦此。”

话落,院中寂静良久,虞霍这才惊愕的抬眼。

那宦官对上虞霍震惊的视线,却是客气的笑着催促道:“虞大人,还愣着做什么?快来接旨啊。”

虞霍连忙上前接下圣旨:“臣,谢主隆恩。”

宦官将手中的圣旨递给虞霍,身后的跟着的人却又再次递上来一卷。

他从容不迫的打开圣旨,对着虞清光开口道:“御史中丞之女虞清光,接旨。”

虞清光也跟着一愣,他爹擢升倒是不奇怪,可这圣旨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虽是疑惑,虞清光却也不敢停顿,连忙跪着上前一步。

“兹闻御史中丞之女秉性端淑,温良徽柔,有宜室之美,朕躬闻之甚悦,特指婚与誉王次子鄢容,宜令所司,择吉日完婚,钦此。”

第050章 第050章(二更)

夜色浓郁, 素衣巷位置偏僻,路上便鲜有灯笼照路。

一条悠长的小道尽头,才微弱的看到两个灯笼挂在宅院前。

宅院门紧闭, 也并未挂上匾额,看起来有些破旧。

越过大门, 里头却挂着数盏通亮的灯笼。

虞清光手中抱着暖炉,裹着披风,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发呆。

她头顶便是悬挂着的灯笼,里头似乎是新换的灯油, 正好能将她周身的一片区域照亮。

晌午的两道圣旨,犹如一记闷锤落在她心中,让她久久难以缓和。

她甚至不用猜便知道,这两道圣旨必然同鄢容有关。

可鄢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似乎从一开始都对鄢容表现出,强烈要离开的意思, 但是鄢容似乎从来都不愿意放她走。

可是虞清光自己明白,她之所以不想留在鄢容身边是因为害怕。

她回想起来当初在袖月楼时的回忆, 让她觉得自己再一次失去了自由。

更何况, 她只想和自己的爹娘在一起。

除此之外, 还有另一层原因是

虞清光和鄢容的身份差距太大,以她的身份和过往,恐怕只能做妾。

她不确定,也不知道鄢容会不会如此。

但恰恰是因为这样的不确定,才会让她退缩,躲避。

这些种种原因堆叠起来,变成了她必须要走的意念。

那时她把这些信念称之为, 她想要自由。

但这一刻,虞清光彻底茫然了。

那个时候, 她想要的真的就是自由吗?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鄢容自己为什么要离开,哪怕能和自己感同身受的翟星霁,虞清光都没有告诉过她,自己为什么非要离开。

但就是因为她什么都没说,鄢容却把她想要的这些,亲手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