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低头看向她, 眼里带着些不解。

他是真的看不透闻焉, 很难把握的一个精致人?族。

“龙君可要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闻焉摸了摸他的脸,笑着对?他说道?。

然?后便看向与淮, 出了门和他一起回去了。

聂星疏就这般站在门边一路目送她离开?, 谈不清是什?么感觉, 现在已然?是秋天, 漫天枫叶染红了整片苍穹, 她身上的浅绿衣袍成了这秾丽苍穹的一抹清新姝色。

是让人?想要不顾一切都想握在掌中的美好存在。

“咚”

闻焉刚刚离开?没多久, 他就感觉到肚子里的小崽子在踢他的肚皮抗议了, 聂星疏微微回神,低头看它一眼:“急什?么?都听你娘亲的, 你娘亲说冷静一下就冷静一下,反正明天还是能看见的。”

“咚咚咚”

只是肚子里的小龙崽崽却是愈发激动了,似乎觉得自?己的老父亲是真的太佛系了,都不知道?娘亲多受欢迎呢!再不看紧她一点?儿都要被?别人?抢走了好不好。

刚刚那?个来接娘亲走的妖族就对?娘亲虎视眈眈啊!

“你要相信你娘亲不是那?样的人?,她就算不喜欢我也会喜欢你的,只要你一日存在她就不会抛弃我们。”说聂星疏父凭子贵也没什?么,毕竟这是事实?。

如果不是让闻焉知道?他怀崽了,怕且她还是会躲他躲到今天,哪里还会和他一起双修?更不可能听见她主动对?他表白。

除了那?次被?凌渊宗的人?利用在她识海里听见她对?自?己表白之外?,其他时候……她不躲着他已经很好了,哪里会像今天这般郑重向他表白?

可惜的是,他还是不太相信她的一番真心,气走了她。

想到这里聂星疏又是觉得自?己当时的确是太冲动了,并不应该如此冲动行?事,也很应该相信她,只是,鉴心镜毫无动静……这又是怎么回事?

聂星疏垂眸看着还放在榻上巴掌大小毫无变化的镜子,最后还是将自?己的一滴血滴到镜子里,期待变化。

只可惜的是,这面镜子好像完全失效了那?般,毫无动静。

聂星疏不再关注,心下也微微失望,他重新坐了下来,闭眼调息,去感受这世间天地万物的变化。

总感觉最近的修仙界好像和以忘大不相同

从?前他用心去聆听的话,听见的炼狱之声、杀戮之声会更多,因为这些声音的恶念会更大,更加容易让一条龙听见。

只是,以往的龙会出手去帮助他们,以换取世人?的景仰和供奉,但自?从?被?囚禁之后再想去做这样的事情那?也是不太可能了。

他学会无视这样的声音,毕竟,谁也没有供奉他不是吗?

唯一一个在千百年以来供奉他的却是对?他无所求。

而现在他居然?听见了更多的……像是种子顶开?漆黑土地发芽的声音,繁花悄无声息却又让热闹万分盛开?的声音,还有很多很多的新生之力?也像是从?四面八方涌来,一度盖过了那?些折磨他让他道?心不稳的杀戮之声。

聂星疏虽然?说已经摆脱了七十二死阵对?他的折磨,却不代表修仙界在他心里种下的能毁人?心智的怨毒种子就完全被?清除了,还是相当腐蚀人?心。

不然?他也不会听见这么多的怨毒以及杀戮之声,让他感受到这么多的负面情绪。

只是因为七十二死阵被?破除,而也因为闻焉的存在以至于将这颗种子的伤害降到了最低。

但聂星疏清楚知道?的,他也不能放任这颗种子继续存在,不然?转移到龙崽身上随着它的出生而出生的话,这颗蛋可能真的不能要了。

聂星疏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必须要将体内的坏种给除掉,让他肚子里的小龙崽能平安出生。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机,还是需要一些契机才行?。

聂星疏心里想道?。

……

“小焉,他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在回去他们所居住的厢房处时,与淮还是没能忍住问?闻焉。

方才聂星疏在他眼前故意亲吻闻焉额头的一幕不断在他脑海里回放,让他真的是怒火攻心。

只是,他还是极度平静地问?她。

“是。”闻焉没否认,只是言语之间还是有些不易察觉的羞意:“躲了三年怕也是够了。”

“他是不是……幽冥荒渊的……”与淮或多或少?能猜出闻焉的来历,只是从?来都心照不宣罢了。

现在到了这个地步,他觉得他没必要再自?欺欺人?。

该说的还是可以去说的。

“嘘”闻焉对?于他能猜出聂星疏的来历并不奇怪,甚至是觉得最正常不过了,可是现在聂星疏的身份还是保密,她也不知道?他来这里是要干什?么,总而言之肯定要做什?么大事。

既然?如此,不到关键时刻自?然?要帮他隐瞒身份,这是绝对?的。

所以她才让与淮看破不说破,那?模样儿也是狡黠俏皮,即使打扮朴素也不能挡住她身上的一身灵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与淮觉得自?己只要看着她就能有好心情,想要说再多的话此刻都觉得没了意义,倒不如和她呆在一起享受这一时半刻的安宁。

“过几天就是那?个什?么宗门大比,我看看到时候能不能将你的眼睛找回来,或是在他们开?放的秘境里找到能代替你眼睛的东西?,找回来给你安上。”闻焉在过去三年来也是诊治与淮眼睛的医修,如果不是她,与淮可能现在完全失明了。

虽然?说一个妖族失明可能也不影响一些什?么,但是他的眼睛明明这么宝贵,也是被?这么多人?觊觎,自?然?是不希望他一直都是这种状态。

不过话说回来,闻焉倒是觉得与淮这几年来没之前那?般戾气重了,她之前刚来云梦泽,总觉得他身上戾气真的太重了,非常吓人?。

而现在倒是平和了不少?,虽然?一只眼睛还是瞎了,可他身上的气质变了,那?只瞎掉的眼睛倒也是没那?么显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