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去看看看你那两个相好吧。”
康熙蹙眉,这时长绮身后的红绫代为回答了,“宜妃娘娘从假山上摔了下来。”
康熙眼中浮上怒意,唇紧抿,“一点都不知道安分!”
长绮勾唇看着远去的男人,对红绫红绸道:“推我到湖边走走。”
“是。”
长绮留心着脚下的不平之物,吹够了风,这才离开。
承乾宫。
佟贵妃听到宜妃摔掉了一个孩子先是愣了一愣,等知道她是自己爬上去的时,立时冷笑,“已经是妃位的人了,还要用那等下贱的手段去勾引皇上,偷鸡不成蚀把米,真是可笑。”
“等到了明日,大家有的议论了。”服侍在侧的宫女道。
佟贵妃立刻笑开了,妩媚的眸子里尽是舒坦与满意,“她也有今日,当初卫氏不在的时候她是何等的恣意嚣张,真是有意思,走,去看看宜妃去。”
“奴才回宫的时候听说僖嫔也恰巧落水了。”
“老天都看不过去了,一个二个都不知道安分!可见是提前得了皇上的行踪了。”佟贵妃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
当夜,康熙便将服侍长绮的两个宫女召去了西暖阁内。
屋中灯光黯淡,他如山一般靠在椅背上,地上跪着二人,在他的审讯中将白日里的事悉数道出。
“……也就是说她没有靠近这二人。”康熙捻动着手里的碧玺珠串,手上的青筋暴起,她们嘴碎到这个地步,当真是全无在他面前时的小心翼翼和可爱可亲。
“是,宜妃摔下了的时候,贵人正在树下指挥奴才们采花,僖嫔落水的时候,卫贵人也离开了湖边,人掉下去后还吩咐我们去救人。”
康熙微微吐气,目光柔和如缎,她一向有侠气有傲气,不同她们一般见识。
只是,太凑巧了。
她身上有几分江湖的游侠气,也说过不对妇孺动手,的确有难得的正气在,他很快打消了心里的疑惑。
宜妃……自作自受,不知道好好在宫里待着,还去爬假山,她这么做显然知道他要去御花园,所以要制造偶遇,要他垂怜,就像当初宠幸她时一般。
他眼底冷了几分,原本怜惜之情也消散了几分,
身边有人将他的行踪告诉了他人!
“好好照顾她。”他半拢在黑暗里。
……
翊坤宫里,宜妃从傍晚醒来后就一直在哭,她砸烂了镜子,将太医开的药也挥在了地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郭络罗贵人眼圈一红,安慰不止,“当心身子。”
“我的孩子……我的脸……”
“都会好的,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宜妃摇着头,满脸的泪水,“皇上不会来了,他看到了我的脸,他知道我伤的这么重,还是训斥我……”
“你何苦去那儿摘什么风筝!”郭络罗贵人心疼。
宜妃喃喃,眼角的泪水不住往下滑,“他已经好多天没有来咱们这儿了,一直都在佟贵妃那儿,要么去延禧宫那儿,他宁愿放着满宫的妃子也不愿意见我们。”
“他是皇帝,不是一个女人的丈夫。”郭络罗贵人忍不住斥道,“你为何还是想不通看不透。”
“为什么卫氏一回来,他就不喜欢我了,为何?她到底好在哪儿,这些年一直是我陪在他身边的!”宜妃激动地嘶喊起来。
郭络罗贵人抱着她安慰,“好了,别哭了,好好养身子……”
次日,长绮也听说宜妃失了孩子的事,修剪花枝的手一顿,垂眸喃喃道:“好可怜,又花了脸,又失了孩子。”
“大人心善,还好咱们没有凑过去,否则还不知其余人要说什么呢。”
长绮点头,道:“还是离远点好,僖嫔如何,春日的水那么寒,她可受得住?”
“僖嫔夜半高热,太医熬了一夜,热是退了,不过风寒过重,皇上昨夜匆匆去了她宫里,直到早上才离开,回乾清宫时脸色似不大好。”
“皇上重情……”这个男人的确不算太凉薄,“可怜僖嫔,日后怕是要吃一段时日的药来调养了,吃药总是一件苦事。”
她吃了好几个月的药,大小便都要人伺候,这样的屈辱,她们却没有机会感同身受,好遗憾。
“你去告诉皇上,太医院那个药可以除炎症,若是僖嫔用得上可以……算了,那药还在试验中。”
“主子心善,让皇上裁决吧。”
长绮点头,“如实禀告皇上。”
宫女兴冲冲去了,长绮淡淡一笑,继续修剪花枝。
康熙听了宫女的禀报,早也想起了这药,只是还是要确定一下,现在从她这儿得了消息,心里熨帖感动,思忖片刻,坚决道:“让太医院的人给僖嫔用药,否则人再烧起来,只怕要烧傻。”
宜妃和僖嫔好的时候,长绮已经搬去了体仁阁。
离开时她去看了卫扬和卫驰两个,卫驰大约在延禧宫里过得还不错,以至于她去抱他的时候他还是赖在安妃怀里不愿意出来,长绮看得一笑,如此也好。
五月雅克萨爆发战事,自去年命郎坦彭春过河查探了敌情后,康熙已尽数掌握了敌军的动向,这一次大清新制造的火器派上了用场,康熙又从福建调了藤牌军一起去了雅克萨,命彭春萨布素一同攻袭雅克萨以收复失地。
东北的战事在爆发,长绮这头也是忙得脚不沾地,自从僖嫔的病好了以后,康熙令她想办法将这种药多做一点,她便日日泡在体仁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