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不健康。”沈越白将打好饭的碗推到裴舟面前,“我在的话,还是希望学长能吃得更干净些。”

裴舟看着充满生活气息的餐桌,又说了一声谢谢。

怎么总一直在和沈越白说谢谢呢?

他坐到椅子上,坐姿略微有些别扭,沈越白看他不太自然的样子又问:“不舒服吗?”

知道他在问什么的裴舟耳廓一下子红了,他别过视线只盯着自己面前的饭菜:“……没、没事。”

沈越白又说:“已经上过药了,要是还不舒服学长和我说,抱歉,昨天有点没控制好力道。”

裴舟面无表情地夹了一块红烧肉塞到嘴里,红晕已经从耳廓蔓延到了脸颊。

“下午的话学长是想休……”

“我下午要去上班。”裴舟打断了沈越白想说的话,看到对方在看自己,补充说:“……嗯,工作上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沈越白定定地看了裴舟一会儿,在裴舟以为他还要再问什么的时候,笑了笑说:

“那好吧,还是工作重要。”

裴舟暗暗松了口气,一想到他刚和对方发生关系就无法若无其事心平气和地和对方坐在一起。

裴舟吃完饭,送手有伤还不能开车的沈越白回家,然后直接开到了研究院。

他补了上午的假,主任看到他出现在研究院还有些惊奇:“裴老师,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

这句话让其他人的视线都朝裴舟看来,被人注视着,裴舟庆幸自己今天穿了高领带了口罩,没人能透过衣服发现底下的什么。

他的嗓音经过昨晚一晚有些沙哑,开口说:“也没什么事,就、就是有些小感冒。”

主任听到他这样的声音,感动地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看这嗓子哑的,都病这样了还来上班,裴老师还是太热爱工作了,不过也还是要注意身体,有身体才能做更多的事。”

裴舟紧张得指尖直掐着掌心的肉,听到这话有些愧疚,低着头胡乱应了两声,幸好主任没多说什么就走了。

如今还没到下午的上班时间,裴舟心里有鬼,怕被人看出什么东西,正好骆今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借着这个机会出去接。

刚一接通,骆今的声音传来:“舅。”

“怎么了?”

“舅,你对绥哥印象怎么样呀?”

裴舟接了一杯水正在喝,骤然听到这个问题一下子被呛到,咳了好几声才有些紧张地说:“你、你问这个干什么?”

“哎,这不是关心你的事吗,我看绥哥可喜欢你了,每天都在宿舍里和我打探你的信息,快把我烦死了,怎么以前没发现他居然还是个老婆奴。”

裴舟听到老婆奴几字,立马让骆今别乱说,然后捏了捏手里的水杯,过了好一会才又问:

“他……他是怎么和你说我和他的事的。”

骆今说:“绥哥就是说他对你一见钟情,正在死缠烂打地追你,但你总不太搭理他,所以老烦我,问我怎么样你才能喜欢他。”

裴舟没有接话。

骆今那边也沉默了* 一会儿,然后对方小心翼翼地轻声问:“舅,你是不是……是不是担心太爷爷那边?”

“哎,他们老一辈的人都这样,况且太爷爷都老了多少辈了,思想观念和我们不一样很正常,现在同性婚姻早就合法了呢是不是,怕气着他老人家我们就瞒着他,你的生活是你过给你自己的,又不是过给他们的。”

“要……要是怕他打你,我替你挨着,没事,我可能扛揍了,小时候他抽了我不少竹条我都不怕疼。”

听到骆今说到以前的事,裴舟极轻地笑了笑。

隔着电流,对方似乎也听出来裴舟放松了一些,语气更加随意熟稔:“还有啊,舅你也不用太在意年龄,只要是真爱,年龄是什么问题,而且舅你也不老,你这是正正好的年龄,绥哥差几个月也要到法定结婚年龄了,你们俩这谈了,明年都能直接扯证办席了。”

裴舟听他越说越离谱,忍不住说了一句:“胡闹。”

“哎呀哪里胡闹了。”骆今听起来不服气,“舅你就是和太爷爷待久了,也有点古板,法律都同意的事,你还不认可呢。”

“而且,”他嘿嘿一笑,“年轻才好啊,你说是吧。”

裴舟右手正撑着刚被年轻人蹂躏过的后腰,听到这话即便是隔着电话,也有些脸红,只能假装强硬地伪装自己;“别乱说。”

骆今继续说:“虽然我不赞同昨天餐桌上大家说的那些,但有一句话我还是认同的,舅,你就真的没考虑过找个人陪陪你?”

“绥哥虽然年轻,但是他喜欢你的真心连我都看得出来,而且哪哪都好,在我心里他是为数不多配得上你的人,而且把你交给别人我还不放心,但绥哥自己人,亲上加亲啊这是。”

裴舟没有说话。

“舅,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绥哥人真的很不错。”

裴舟顿了顿:“……你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就挂了。”

“也没了,我妈问你上次的小菜还要吗,要的话过些天我回去给你带,不过我感觉你也不用回我了,不管你说要不要她还是都会让我带的……”

挂断了电话,裴舟停在原地,想着刚才骆今说蒋司绥很喜欢自己,他看着窗外的景色叹了口气,转身回去了办公室。

而另一边,骆今挂完电话,一直坐在他旁边的蒋司绥将一个篮球鞋盒塞到他怀里:

“你的了。”

骆今双眼放光地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双限量版的联名球鞋,还是有签名款的。

“绥哥,这真给我了?”

蒋司绥点点头。

骆今双手捧着一只出来,对着日光细细欣赏,恨不得能将鞋子从头亲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