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复掐着?香烟深吸,不屑地笑:“实际掌权的又不是他。”

刘竞眼底闪过冷嘲,蒋复自?大的毛病根深蒂固。他也不想想自?己二?十二?岁的时候是什么心态。

楚相容没那么简单,没准儿是抱猪吃老虎。

刘竞费解:“他亲爸为什么不自?己上位,要把他推上去?”

“干嘛,你在等我给你解惑?我们?什么关系我给你解惑,找你爸去。”蒋复又一次扶墙起来,他咬/紧烟蒂“嘶”一声,面部白得泛青,“妈的,要不是不想她伤心,不想她公司受影响,老子一定告费郁林恶意?伤人。”

刘竞讥诮,好像告就能怎样似的,他没打算搀蒋复一把,袖手旁观对方靠尼古丁压制痛感:“你给她买的什么贺礼?”

蒋复一顿,什么贺礼,他没买,他以蒋氏的名义送的,一个玉如意?。

希望她生活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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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七点开始,新郎新娘从?楼梯上面下来,宾客们?纷纷举杯去祝贺。

蒋复没看李桑枝早就有女人味的身材曲线,也没看她妆容如何,他看的是她旗袍下摆半遮半露的鞋子,她到费郁林耳朵位置,鞋跟不会低。

当年在游轮上,她穿他买的高?跟鞋,脚后跟磨破皮,流着?泪说她好疼,他抱她离开甲板,她搂紧他脖子,他在房里?脱下她那双高?跟鞋,为她上药……一幕幕在他眼前浮现,现在她穿着?高?跟鞋走在别的男人身边,以新婚妻子的身份,而他作为宾客。

六年。

蒋复注意?李桑枝身上的首饰,今年年初有场拍卖会上的压轴拍卖品叫“良辰美景”,是个镯子,听说被不知名的人高?价竞拍走了。

费郁林拍走的,镯子在李桑枝手腕上戴着?,她适合玉,柔润细腻。

她的耳环项链,发钗也都?是玉。

蒋复想到他那一屋子的名牌包,俗气到她看不上了,况且,她想要包自?己就能买,更别说还有资产丰厚的丈夫。

好像包保值,蒋复自?嘲,就当是投资。

蒋复仰头喝下杯子里?的酒,他这桌有刘竞,楚相容,以及乔明语在内的几个在费郁林破产前后接触过的优秀女性。

男性一颗心跟着?新娘走,女性倒是没关注新郎一举一动,她们?和费郁林只存在于联姻这一层,没有感情基础,落寞怅然痛苦那是一样都?没,这场婚宴对她们?而言,单纯是利益为上的社交活动。

蒋复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乔明语在他左手边与人寒暄,瞥了他两?眼,对他这几年的疯状略有耳闻,他似乎只认为自?己的心意?明白的晚了,错把面子看得比爱重要,他就没想过,桑枝没他以为的喜欢他。

李桑枝喜欢人的样子,他往她跟费郁林旁边一站就能看个清楚,他自?我逃避。

乔明语结束一场社交,出声提醒肆无忌惮毫不收敛眼神的蒋复:“蒋总,错过即是有缘无份,做局外?人要有做局外?人的认知。”

蒋复冷飕飕:“要跟我联姻?”

乔明语:“……神经。”

蒋复思维跳脱:“你跟李桑枝是好姐妹,你们?平时聊什么?”

乔明语唇角一掀:“聊的东西多也杂,没你。”

蒋复阴阳怪气:“看看你弟。”

乔明语撩头发,懒得看。

蒋复周身冷气缭绕地倒酒喝,刘竞什么也不是,楚相容算个鸟,只有他和李桑枝的那段情圈内闻名。

他作为她正儿八紧的前男友,坐在这里?,即便?什么都?不做,也引人注目。

蒋复端着?酒杯起身,他这个动作犹如一颗石子落进湖面,溅起不大也不小的波纹。

刘竞跟楚相容几乎同?时站起来,他们?在蒋复后面去新人那里?。

众目睽睽之下,蒋复走到李桑枝面前,颧骨被酒精熏得发红,眼底也是。

如今她开了公司办了场,能独自?出席一些大场合,被人称呼“李总”,渐渐在生意?场和社交圈崭露头角,实际还是一只胆小容易受惊的兔子,只要她身处的平静局面被打破哪怕一寸地方,她就会习惯性地抠手指,咬嘴唇。

就像现在,这一刻,这一秒。

她的睫毛垂下来,密密长长,紧张不安地颤动着?,楚楚动人的模样一如从?前,叫人不忍心对她说一点重话。

蒋复并没有说话,他干了杯中酒,余光扫过李桑枝旗袍领口上方那截白得晃眼的脖子,转身离去,瘸着?腿走的洒脱,她喜欢成熟的男人,他把他能做到的成熟给她看了,尽力了。

“桑枝,新婚愉快。”刘竞的祝福打破诡异氛围。

李桑枝抿嘴:“谢谢。”

刘竞如愿以偿就喝了酒离开,轮到楚相容了,他做事体面,说的是,“费董,祝贺您抱得美人归,祝二?位白头到老。”

这符合他的身份立场。

他和新娘子谈过几月的事,知道的人没几个。

李桑枝听费郁林给出回应,她觉得楚相容是小狗,刘竞是土狗,蒋复嘛,野狗,品种完美对应他们?性格,自?己真是天才。

至于费郁林……

李桑枝在他低头看来时,情意?绵绵地和他对视,她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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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场婚宴下来,没发生李桑枝担心的情况,晚上回去,她在车里?看脚上的高?跟鞋,上班不穿,不方便?,不上班的时候在家穿不着?,也就出门穿穿,频率这样低,她依旧穿的熟练,驾驭得很好。

五厘米到八厘米的鞋跟是她中意?的高?度,穿着?走起路来,自?信又轻快。

当年谭丽娜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她说好美的,那话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