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交谈与讨论中流逝,舞台上的队伍换了一个又一个,很快到了杨语那队出场。

A班对于前C位的舞台关注度不低,自觉收敛谈话声音,坐在座位上,纷纷看向投影屏幕。

充满活泼明媚意味的音乐声响起,舞台上同样是晴空万里、风和日丽。

争奇斗艳、繁花似锦的壮美花园里,一身着华丽服饰、佩众多贵重饰品的金发少年,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他微抬着下巴,眼尾上扬,看着另一端披着宽大黑袍面前放着水晶球的人,毫不掩饰自己的傲慢与嚣张:

“喂,我听说你是来自异域的魔药师?你会做什么?”

古怪的魔药师抬头看看这位少爷似的人物,沙哑着嗓子,缓慢地吐字:“魔药师,当然只会做魔药。”

“那你会做什么样的魔药?说给本少爷听听。”金发蓝眼的少年居高临下地命令道。

“……您想要什么样的魔药呢?尊贵的大人。”魔药师兜帽下露出的嘴唇咧开,语气诡异起来。

金发蓝眼的少年皱眉,似是不满这人的态度:“我说了你什么都能做吗?那我要不老不死的魔药,你也能给我?”

“当然。”魔药师桀桀笑了两声,变魔术般摸出一个瓶子,递给了少年。

“你要是敢骗我,就死定了。”少年接过魔药,好奇打量一番,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狂风大作,乌云骤起。

奇怪的魔药师哈哈大笑,讥讽又快意:“恭喜你啊,您永生了!”

随后金发少年往后一倒,昏迷不醒。

第49章

永生……这的确是很不错的切入点,只是不知道杨语那一组准备如何表现出主题。

星斗看出了那组的意图,颇为好奇地注视着舞台。

那之上,昏迷倒下的金发少年倒下后不久就被随身的一名侍从带回奢靡的家中,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睡过一个日夜,才睁开略显茫然的眼眸醒来。

“发生了什么?我记得……”他扶住额头,喃喃低语,“有个古怪令人讨厌的魔药师,让我喝下了奇怪的药剂。”

接着他咬牙切齿,猛地锤了下床板,对外呼唤:“可恶!我被这样的无礼下作之人戏弄了!来人,给我把他抓过来,我要他以命偿还这份屈辱!”

一直隐匿在暗中的仆从应声而来,垂头半蹲:“遵从您的命令,埃尔伯特少爷。”

坐在床上的埃尔伯特不耐烦地摆摆手,让他出去。

从这天起,辛劳的仆从穿梭在繁华的街道、僻静的巷道、鲜有人烟的地下区域、荒无人烟的野外……不断地寻找着那位神秘的魔药师,却始终一无所获。

而埃尔伯特为这件事生气了几天之后,请专业的医生检查后并没有发现除了那天昏迷之外的异常,很快又重新沉浸于舞会、酒杯和华冠丽服的美人们,作为一名真正的纨绔子弟,乐不思蜀地活着。

时光轮转,寒往暑来。

侍从已经深入到无人知晓的秘境,小心翼翼地按照当地人的说法,寻找传说中能赐予永生的魔药师。

但他不知道,派他出来的主人埃尔伯特已经在这几年中发现了自身的不同他不再老去,不再需要与岁月搏斗,挣扎于衰老变化。即使还是会受伤,但作为贵族,他拥有足够的金钱和权势来保护自己。

正如魔药师所说,他获得了永生!

“哈哈哈哈!果然,上天是眷顾我的!”金发少年张狂地笑着,仿佛握有世界一般向上张开双臂,眼里露出野心勃勃的神色。

他是那么年轻,又拥有堪比日月的俊美外表,加上背后的财富与权势,几乎没有人会忤逆他,光明正大地表现出讨厌他。他在这个不知何人编织的美梦里富有一切,活得格外潇洒。

从这天起,埃尔伯特行事风格更为放纵,花天酒地、穷奢极欲,他仿佛陷入一场巨大的美梦,半点不挣扎地沉浸其中,肆意妄为地获得自己渴望的一切。

另一边潜入秘境的侍从瞠目结舌地看着秘境深处的一切,身影逐渐模糊淡化,像是已经被人彻底忘到一边。

打碎美梦的开端是母亲的死去。

“埃尔伯特,我的孩子。”在短时间内就被病痛折磨得奄奄一息、头发灰白的妇人轻轻握着他的手,眼含悲哀,“你不再老去,也不再变化……我要怎么放心留下你?”

“可是母亲,我不会如您一般因苍老染上疾病。”金发少年有些疑惑,随即理所当然地解释,“我永远身强体壮,处在最巅峰的时刻,只有拥有治疗方法,我就不用担心。”

“不。你不明白。”那妇人幽幽地叹了口气,给出最后的祝福,“我过于骄纵的孩子,我多希望你早点发现,又多希望你永不要发现,一直保持这份纯粹。”

金发蓝眼的少年还是不解,随后在几天内见证了母亲的死去,难过了很长时间才走出来。

“我是幸运的,我拥有几乎无尽的时间,足以让我走出悲伤。”他望着遥远的天空,自言自语。

母亲去世后,很快是忧思过度的父亲。

“埃尔伯特,对不起,我没能陪着你到最后。”父亲吃力地张嘴,安慰失落的独子,“但你的妹妹,还可以陪你很长时间,不要悲伤。”

“我明白的,父亲。”埃尔伯特忍住泪水,为他拉上被角。

头发花白的苍老男人闭上了眼。

从此少年继承了庞大的财产,与妹妹相依为命。

稚嫩的妹妹在精心呵护下一天天长大,很快出落成出色的美人,又仿佛弹指一瞬,她谈婚论嫁、接着宛如父母那样垂垂老矣,躺在了床上,表情悲哀地看着自己毫无变化的哥哥:

“埃尔伯特,我亲爱的哥哥。连我也要离开你,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待你,为什么要让你获得这样的诅咒?”

“诅咒?”埃尔伯特尽力勾起嘴角,掩藏不住眼眸的湿润,“我拥有的时光足以让我走出伤痛,或许一年,或许十年,我不会一直为此痛苦,不用担心。爱丽丝,你的孩子也会陪伴我的。”

妹妹死亡的那天,被以永生诅咒的少年独自在房间里待了很久,从此不愿意见人。

时间不会因此停留,埃尔伯特身边的人不断消失,又出现新的人,然后消失,如同不会断裂的循环,牢牢地停留在他的身边,将他的那份独特突显出来。

“过去多少年了?”一日,金发少年绕开陌生的“家人”,独自来到大变模样的街道,却满眼茫然,不知今夕是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