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江城的脑子像是生锈的机器一样运作地很是缓慢。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骗温珞很多次了,但他还是直接认下了错:“我会改的,不要走好吗”

温珞的鄙夷和决绝让他惶恐地红了眼眶。再怎么说都只是一个还没成年的少年,羞耻心也在刚刚的性事里几乎被击破,自信心被打击得七零八落,他以前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喜欢过人,父母从未教过他,他也从来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些东西上。现在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温珞转过身,又一次在他身前蹲下,只不过这次她捧住了他的脸:“你真的知道错了吗?”

“真的,我会改的。”

她又问他:“那你还会用什么财产来跟我谈条件吗?喜欢我的话,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我不会了,我都给你。”

温珞好像这才满意了一些,一直冷硬的语气变得温柔了一些:“那以后不要吃醋,能做到吗?”

宁江城的眼泪从眼眶里落了下来,只不过这次和之前被玩弄出的生理性眼泪不同,这次他的确是哭了。

“嗯我会做到的。”

“怎么又哭了。”温珞用大拇指的指腹抹掉了他的眼泪,然后手指抚向旁边,亲昵地揉捏他敏感的耳垂,“这才对,要听我的话。如果你连这点要求都做不到,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你?”

宁江城只能垂着泪用自己的脸轻蹭温珞的手背。她之前都没有这么亲近地摸过他,他好好听话温珞就不会走了。

“那以后别像今天这样了,自顾自跑来找我。”温珞任由他讨好地撒娇,松开他的耳垂之后拥抱住了衣衫不整的宁江城,让比自己高大许多的宁江城靠在自己的怀里,手上还轻轻抚摸着他后脑勺的柔软发丝。

感觉到她态度转变的宁江城有些无措,他听到温珞的命令,毫不犹豫地嗯了一声答应。

“我就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只要你一直乖乖的,就算我不喜欢你,我也不会和别人有关系的。”温珞肯定了他的乖顺。虽然她本来就没打算和谁确定关系,但并不妨碍她用来画饼。

温珞要的听话可不是他之前那种自顾自的听话、说一套做一套,她要的听话是无条件地服从她。

她温暖的怀抱和他刚刚倚靠着的冰冷玻璃完全不同,温珞的态度也完全不同。她没有再骂他,没有说他的不是,甚至第一次回应了他的感情。

宁江城回抱住温珞,把脑袋乖顺地放在她的肩膀上:“我会听话的。”

“好了。”摸了他一会,温珞才松开了他,帮他把还袒露着胸膛的衬衣往上扯了扯,“把衣服穿好,上去找你姐姐吧。”

宁江城什么都没有问:“好。”

温珞又摸了摸他的脑袋,视线停留在他还在手上攥着的钱上片刻,还是放弃了拿回来的想法。

算了,她手上还有宁江城的口水,那钱已经脏了。

把宁江城从地上拽起来,温珞看了眼他身后的车,临走前又给他画了个饼:“乖一点,在学校也不要来烦我,有空我会找你的。”

被她拽起来的宁江城眼睛红红地点头,乖乖把自己的衣服穿好。

她没有再看宁江城,温珞举着手和自己的衣服保持距离,走到刚刚目睹一切的车前透过前面的玻璃往里瞅了瞅。被她关在里面的顾洲不知道什么时候昏迷了,捂着被她打断的那只手倒在副驾驶的座位下,背后的衣服都被汗浸湿了。

她冷笑一声,甩了甩手准备上楼找个卫生间,宁江城老实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没有再做出任何她不喜欢的动作。

去坐电梯的时候,她路过宁江城之前下来的那辆车,还看到了里面司机惊恐的眼神他大概害怕自己因为听到不该听的被灭口。

温珞莫名其妙,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干什么需要把别人灭口的事情,甚至还痛失了两块钱。

这么有礼貌的她,甚至连坐电梯的时候都是用手肘按的电梯按钮。

温珞在卫生间用洗手液仔细地一根根擦洗着手指,手腕上的之前解锁车门的手环却闪了闪,发出了声音。

【Zero的语言系统完全根据编号001的人格模组运行,你说对吧,编号001的创造者。】

又恢复了冷漠脸的温珞言简意赅:“闭嘴。”

【好的。】

能够链接控制智能设备进行偷听的智脑真是有够烦人的。

洗完手,温珞用旁边的烘干机烘干,才在手环上用不可描述的手段查到了她需要的信息,慢吞吞地拨打出了一个号码。

对面在快要挂断的时候才接通,沉稳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顾洲,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现在打过来的理由。”

虽然用了同样不可描述的手段伪装成顾洲号码,但是毫不心虚的温珞语气比他更加不容拒绝的强势,命令道:“顾渊是吧?我把顾洲的手打断了,你过来一下。”

对面的顾渊:“?”

0072 委屈

抱着手臂站在私人医院病房门口的温珞很不耐烦。

毕竟她可以用更加隐蔽的手段把顾洲偷偷打一顿,但是她不想忍,一冲动就直接动了手。如果是打别人就算了,然而她妈妈还在顾家呢,还得找人来解决。

比她还小的顾浔是个高中生,她又不太想看到整天一副老谋深算样子的顾煊,最后她还是选择联系了顾渊。反正只是不小心搞了一次,她打心底认为自己没有那种癖好。而且都过去这么久了,只睡过一次的男人对她来说差不多也就算个陌生人。

但很明显顾渊不这么想,他只透过没关上的门看了一眼已经打上石膏,躺在病床上晕倒了也脸色难看的顾洲,转头对自己的私助吩咐了几句。等私助去找医生了,他才走到温珞旁边。

穿着西装革履的他身材高大,而温珞的头顶也就刚好到他宽阔的肩膀。只看身高的确有些成熟的大哥和稚嫩的妹妹站在一起的感觉,只不过两个人都没把对方当做妹妹或者哥哥就是了。

顾渊这么久没见过温珞,现在一见面,仍然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都被瓦解。仅仅只是靠近些他的喉结就无意识地上下滚动。他松了松自己的领带,想让自己放松一些,却仍然满脑子都是她之前拽着自己领带让他跪下时冷傲的样子。

沉默着酝酿了一会顾渊才开口,但低沉冷硬的声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顾洲对你干什么了吗?”

温珞心情不好一般体现在她说的话上,她瞥他一眼:“你想问他有没有像你一样?”

实际上他之前接了电话,听见温珞说完那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温珞,是你吗?”

等无语的温珞重复了一遍她把顾洲手打断了,他才犹豫地让她等一下,然后对面隐约传来‘会议暂停明天’之类的对话。

温珞也没催,反正断了一条手躺车里的人又不是她。

听见自己的亲弟被人打断手了还能一点都不急不躁,温珞很怀疑他们的关系是不是已经差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