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轻轻垂着眼,或许是被转移了注意力,他的干呕反应已经好?了许多,青年半抬起那张稍尖、漠然的面?颊,好?半晌,他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轻声道:“陈景旭,我可?以原谅你、可?怜你,教你如何爱人?、如何学会珍惜。”

眼见着男人?的眸中升起希望的水雾,青年平静道:“只要你放我出去,告诉我阿柳的下落。”

alpha忽地浑身微颤,他白皙的面?颊猛烈地涨红起来,眼白中溢满了红血丝,像是再也无法伪装了一般,男人?近乎恨意地贴近青年,额头压着额头,喑哑的嗓音中带着不死不休的恨。

他一字一句道:“江让,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

“你还是想着那个没用的男人?,他就那么好?,让你这样?念念不忘?当初,我就该让人?先将他捅死,再丢下悬崖。”

“啪”

又是一巴掌,男人?的脸顺着极重的力道偏了过去,满脸阴翳。

江让浑身颤抖,他红着眼、哆嗦着唇嘶声道:“你给我闭嘴!”

陈景旭深深呼吸一口气,深色的眸子死死盯着青年,咬牙切齿道:“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江让,你这辈子都逃不出去的,你只能爱我,只能想着我,谁敢靠近你我就剁了谁的手脚,割谁的舌头。”

beta眼中慢慢涌上恐惧,他抖着唇吐出两个字:“疯子。”

男人?笑?得神经质:“江江,我是属于你的疯子。”

江让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瘫软在墙边。

陈景旭用力扣住他的手,十个指头慢条斯理地一一介入、紧扣。

他垂头正想要说什么,却忽地听到?别墅内刺耳的警报声。

男人?眉头微蹙,刚想要外出查看,卧室的门便被人?暴戾地破开了。

半柄斧头锋锐的尖角出现在房门上,森冷与阴郁的气息扑面?而来。

随之?鱼贯而入的,是数位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最后一个进来的,是半扶着肚子、面?色阴郁的omega。

戚郁长发缠在肩侧,一张惨白的美人?面?如虚假的画皮,他的肚子如今算起来不过三、四个月,却已经鼓起一个十分不正常的圆润弧度,简直像是将要临盆一般。

男人?瞳孔中弥散着阴惨惨的凄厉,他森冷地注视着房内根本?不敢抬头看他一眼的beta,半晌,慢慢如鬼魂般走?到?alpha的身前。

戚郁居高?临下地看着被狼狈捆住、塞住口舌的男人?,露出一个阴冷的笑?,他细声细气道:“宝宝就要出生了,我不想造杀孽。”

他说着,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袖口,伸手扇了男人?数十个巴掌。

一时间,房间里?只余下刺耳的巴掌声与alpha怒极的喘.声。

omega慢慢甩了甩扇红的手,轻飘飘道:“贱货,抢人?抢到?我头上来了,也不知道自己几分几两,你以为江让会喜欢你?”

“自作聪明。”

第39章 黑皮糙汉老实人39 重金求子omeg……

江让只觉得通身疲惫。

青年低垂着头颅, 安静坐在车边,他看上?去像是一片颓倒的树荫,遮蔽的枝桠盘桓交错却逐渐显出枯萎的败落。

beta不曾解释自己的欺骗、逃跑, 只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一切于他而言,都?没?什么所谓了。

车辆内的挡板早已升了起?来, 只余下狭小的空间挤压着貌合神离的两人。

男主人压抑着近乎冲心的怒火,微微偏头,腻白的脸显出刺目的红,就在方才, 无论他与江让说什么,对方都?是一副沉默、冷淡, 仿佛什么都?听不见的模样。

其实, 若是青年愿意哄几句,男人未必不会听, 青年漠然?的态度太过伤人,更像是一种?蓄意的报复。

他分明清楚omega的敏感、不安、应激、愤怒, 他也不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对方,可他偏要视而不见、以胶住的冷暴力?去刺激对方。

噼里啪啦打砸的声音过后,男人喘着不稳的气, 长?发像是一层黑色的鸦羽,覆盖在他的肩头、冷白骨感的锁骨处。

戚郁细长?的手指颤抖地指着beta,酒精泡白了似的面颊上?显出几分极端的阴郁与焦苦, 他赤红的眸死死盯着青年, 喉头呛着水液,咳呛了半晌,才阴戾道:“江让, 我?让你说话!”

男人抖着嗓音道:“你不顾我?怀着孕,一声不吭地离家出走,你就连这点责任心都?没?了吗?”

江让依旧沉默,他像是无波的海水,哪怕飓风都?无法掀起?他的分毫波浪。

漠然?的近乎可恨。

戚郁被?气得整张脸煞白,他猛地扑过去揪住青年的衣襟,张唇便要咬上?beta紧抿的唇。

可一直了无波澜的青年突然?微微偏过头,眉头蹙起?,避了开来。

没?有了伪装的爱意,他待男人的态度甚至不如一般的陌生人。

江让微微动了动唇,麦色的面容平静而凉薄,他慢慢抬眸,吐出如利刃般的话语。

他说:“戚先?生,您总是让我?负责。但是,这不是您与您已故丈夫李显的孩子吗?”

青年微微一笑,在omega不可置信、惨白如鬼的视线中如此道:“我?从?来不是孩子的父亲,也从?不需对他有什么责任感,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抛开您真正爱慕的权利,他不过是我?们之间苟合的孽种?......”

话音未落,男人湿红的眼眶便如落雨般不停掉下湿漉漉的水液,他的喉头不断鼓胀,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惨白的脸色活像是磕死在坟头的尸体。

他看着江让的眼神出现几分极端的空白与绝望。

omega失智了一般的轻声喃喃道:“原来你竟是这样想的。”

“原来在你的眼里,我?们只是苟合啊。”

他轻轻地抚摸上?圆润的腹部,古怪病态地笑了一下:“孽种?......”

男人极轻道:“既然?是孽种?,就不该留着。”

他这样说着,突然?抓住手边的一块碎瓷片,面色阴狠扭曲地扎向?自己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