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泓礼虽看得不甚舒服,却也不会直接表明,于是,他索性?自己也学了绣工,日日得了空便?要绣上几笔。

他本就聪敏,不过多久,便?也能绣得像模像样了。

商泓礼是个聪明人,他不会直接告诉江让丢掉从前的?手帕,而?是潜移默化地将自己绣的?手帕递至男人面前、任他使用。

如此,久而?久之,江让贴身携带的?手帕,自然只?余下他绣的?了。

“怎的?累成这样?出了好些汗了。”男人轻声道。

商泓礼轻轻捉住他的?手与自己的?手十指相扣,面上忍不住露出几分软和的?意味,柔声道:“不累,若是不出所料,今日便?是最?后一针了,阿让的?眼疾将要痊愈了。”

江让抿唇,闻言果真弯了眉。

男人本就生?得好看,因着?生?了大病,总是一副病骨支离的?俏俊模样,叫人生?怜。

如今,他偏生?眉眼弯弯,眉目含情,万千情愫仿佛聚拢于颊侧的?一点小痣,美得灼目。

便?是看了如此多年的?商泓礼,此时也不免愣仲片刻,恍了神。

直到他干燥的?嘴唇被那只?穿了一身白色中衣、披散着?乌发的?美丽爱人轻轻舔得湿润了,方才回过神来。

商泓礼身为太华的?帝王,骨子里自然满是狠厉的?掠夺欲。

这些日子里,江让从未对他热忱过,以至于男人一度怀疑对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但如今看来,许是他猜错了罢。

商泓礼吻得又重又急促,他的?呼吸湿润极了,像是一尾扑腾着?尾巴的?白鱼。

江让却比他矜持得多,或许用矜持也并不恰当,男人十分沉静,哪怕被男人控制着?腰身锁困在方寸之中,他也依旧游刃有余,只?余下眼尾处溢出的?几分水汽,

商泓礼怎么会让他独善其身?

如果他注定要堕入这无边罪孽之中,江让便?也要陪着?他一起。

于是,男人的?动作逐渐变得恶狠狠了起来。

他重重地扯开对方的?衣衫,因为经验并不算充足,竟显出几分狼狈与急躁之意。

江让却只?是唇边噙着?笑,他漆黑无神的?眼漂亮极了,长睫湿漉漉的?,像是漂亮的?小扇,投下的?阴影都令人觉出几分艳意。

男人这副模样并不惹人怜爱,反倒叫人痛恨、苦涩、无奈、痴迷。

他生?得并不女?相,是十分典型的?谦谦君子,哪怕在床榻上、哪怕被人如此压制、哪怕沦为承受方,他却始终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

尤其是那双抬起的?、无神的?眼眸,因为无神,便?不生?爱意,反倒凝满了刀锋般的?冷淡与嘲意。

商泓礼恨极了江让这副模样,从前的?数年间,他都是在被这样一双冷淡与嘲讽的?眼眸盯视着?。

那双眼仿佛在告诉他,他只?是个卑鄙小人。

偷来的?幸福,怎么能叫幸福呢?

那叫地狱,油锅地狱,时时刻刻如履薄冰,生?怕自己跌入其中,粉身碎骨。

商泓礼双眸涨红,他像是醉了酒一般的?,亲吻变得毫无章法,只?余下近乎疯癫的?狂乱。

直到一双手轻轻扯住了他的?发丝。

像是被按下暂停键,商泓礼冰冷猩红的?瞳孔紧缩起,他一字一句,恍若坟墓边的?枯树上倒吊的?乌鸦一般,嗓音危险,沙哑嘲哳地询问他的?爱人:“怎么了?”

江让并未说话,他的?指尖顺着?对方的?发丝,如凌霄花般慢慢攀援而?上。

好半晌,待那指节触至对方柔软的?嘴唇时,江让轻笑着?呢喃道:“阿白,我的?身体如今还受不住,不如,我们玩些花样吧?”

商泓礼瞬间呆住,漆黑如鬼的?眼眸一瞬间变得湿漉漉的?。

好半晌,他才喉头?微动:“好、嗯,都、都听阿让的?。”

江让低低笑了一声,轻哑道:“真乖。”

商泓礼从来都是照顾别人、高高在上的?那个,江让这话说得他反倒心?颤不已,恨不能伏进对方的?胸口依恋吃奈才好。

片刻之后,商泓礼看着?自己被分别绑住的?双手和双脚,只?觉得有些好笑。

江让绑他的?是发带,捆绑的?力道不小,却也不算大,若他想要挣扎,只?消一刻便?可?挣开。

男人忍不住舔舔唇,喉头?动了动,自下往上看的?视线变得极其具有侵略性?。

“阿让,”他说:“你?想怎么玩?”

江让只?是微微一笑,他坐在商泓礼的?身畔,修长莹白的?指尖慢条斯理地解开衣衫的?系带,露出光泽美好的?肌肤。

其实江让身上也有不少战损疤痕,可?这些细密的?疤痕却并不丑陋,反倒像是被细细镌刻的?雕花一般美好。

只?消这一眼,商泓礼的?手骨便?握紧了,床榻四周的?发带也绷紧了几分。

江让微微俯身,如今的?他已然能够看清模糊的?影子了,于是,男人便?开始漫不经心?地帮对方褪去衣衫。

因着?动作慢极,在察觉到商泓礼无声的?催促后,江让失笑地捻了捻对方极好的?腰身,轻笑道:“别着?急。”

商泓礼‘唔’了一声,颤了颤眸,好半晌才嘶哑道:“好。”

话音方落,厚实的?衣物便?全然垒至男人的?面颊上,连带着?视线都被挡得结实了。

不得不说,失去视线后,其余的?感官确实更加灵敏。

商泓礼能感觉到爱人若有似无落下的?轻吻,快意在逐渐叠加,再加上缺氧,最?终,他的?头?颅变得晕晕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