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落了一地。

男人一头乌发?瞬间便?如水液般流淌而下,它们隐约掩盖了他眸中的异色,随着主人薄白的眼皮轻轻垂下,竟无端显出几分诡谲的艳色。

魏烈盯着他瞧了一会儿,不多时,他忽地利落地翻身下马 ,径直几步走向他心心念念的美人面前,手臂青筋微鼓着用力?,将对方抱入怀。

他虎牙微露,粗鲁而满足地颠了颠怀中的人,胸前的骨白链子时不时蹭上江让的手骨之上,男人笑得身体?颤动?道:“你叫何名?生得这般好?看,合该当我的娘子,日后做咱们渡生寨的压寨夫人!”

第251章 佛口蛇心伪君子25 求而不得他们X佛……

江让从前不?是没?落到过这般境地。

战争远比这些山匪可怕、残酷得多。

它丧失人性, 令所有人都异成一头?又一头?茹毛饮血的怪物。

在那段尘封的岁月中,作为落败方的江让曾被绑住手脚,如同?牲畜般剥去衣物, 赤.裸,裸地跪在前朝那位赫赫有名的将领身侧。彼时的他头?颅微垂,长发坠地, 与一具艳尸无异。

落败的俘虏得不?到任何尊重,甚至会因为出众的容貌而被人凝视、呷玩。

更不?用说,一场又一场大大小?小?的战争积累之下,江让作为反叛军的军师, 狡诈如狐的名声?早已传开。

玩弄折辱这样一位聪慧绝顶的人物,不?仅能够灭反叛军的威势, 甚至足以满足任何男人心中的征服欲。

而江让也不?愧是被反叛军推崇化神的人物, 旁人若是落至此番境地,只怕受不?住片刻便要痛苦求饶, 他偏只是平静跪立,竟与谈判的使臣并无二致。

哪怕他周身不?着一物, 玉白的胸口、线条流畅的腰身被羞辱性地钉挂上伎子取悦人的银链。

哪怕他的唇舌被要求承受战敌指节的拨弄。

哪怕他被迫吞下磨性子的药物,面颊潮红,被无数双垂涎的眼眸舔.舐

江让也依旧能够最快地找到破局的法?子。他是一位足够有胆识、与商泓礼并肩而立的枭雄, 必要时刻,他能够抛却一切不?必要的自尊与耻辱,冷静地展现出自己的利用价值, 获得生机。

而这样一位手握军事?价值、甚至极可能臣服归顺的杰出军事?家, 对于敌对方来?说,是难得可贵的资源,也是值得尊重、乃至奉为座上宾的人物。

没?有人会将他当做一个婊.子对待。

当然, 也正因为此,江让也曾为人诟病毫无忠诚意识,轻易便能出卖己方。

而眼下.......

江让伸出修长微冷的手掌,轻轻按在对方抚上自己脸颊的粗粝指节,在察觉到对方垂眸看向自己的同?时,男人微微敛眸,他的睫毛很长,莹扇般扑闪,敛住眸底的暗光。

正是潜入渡生寨的好时机。

江让手下人马不?少,信息网十?分发达,加之此行乃是商皇密令、不?为外人所知?,早先便听闻渡生寨主武力高强,且行事?不?定,他与崔仲景在此被这匪贼抓住,只怕当真是意外。

既然机会已经送上门了,他自然要顺水推舟一番。

江让垂眸想着,腕间稍稍用力,将对方的指骨推开几分,雅美的君子面上多出几分惧意与抗拒。

他轻声?地、近乎不?敢提高音量般道:“这位好汉,在下只是过路回家探亲的商贾,此行身上并未带多少银钱,在下会全都交予好汉,烦请、烦请放我与兄长一个方便罢。”

男人说着,颊侧溢下几分水痕,他垂头?沙哑道:“我兄长已然身受重伤,烦请好汉饶过我们一命,日后我们必”

江让口边的话语尚未说完,魏烈鹰隼般的眸中却已然泛起?黑黯黯的幽光。

粗蛮的匪贼动了动被那人推开的指骨,喉头?上下滑动,下一瞬,竟不?管不?顾、径直用力捏住了江让弧度美好的下颌,健硕的胸口压下,如野兽扑食般地舔.吻了上去。

魏烈的动作十?分粗鲁,全然凭着本能肆虐,江让被这人胸口的骨链膈得眉头?微蹙,加上此人先前约莫方才喝过酒水,过分烈苦的余味就?着两人的口.涎纠缠,令人极度不?适,江让下意识便要推拒对方。

可他越是抗拒、惊惶,魏烈却越是兴奋、荒唐、蛮横,甚至那粗糙的手掌开始迫不?及待地拨开男人的青衫,恨不?得将他就?地办了才好。

耳畔的脚步声?愈发明显了起?来?,不?少匪贼同?伙已然赶到,见?此情形,当即爆发出放肆的呼喝与哨音。

“大当家的这下可算是称心了,总算能娶到媳妇儿了”

“哈哈哈,这位压寨还真不?一般,你瞧瞧那手、那腰身...俺们寨里的绝色都比不?上他吧?怎么生得跟那豆腐脑似的白嫩,这碰一下就?得碎了吧?能受得住咱大当家的么?”

“大当家的好不?容易开了荤,上了他!”

也不?知?是谁起?的哄,周围的匪贼开始放肆起?哄:“上了他,大当家的不?还是个童子,今儿就?在大伙面前破那童子身!”

不?坏好意的笑声?肆虐而起?,也不?知?是否被那豪放的气氛哄染了理智,魏烈的动作愈发出格起?来?,被他紧紧箍在胸侧的漂亮男人连一边肩头?的薄衫都滑落了下去,连丝毫的反抗都做不?到,只能无力地任由他亲吻触.碰。

眼前事?态失控得过分,江让濡湿的眸中闪过几分冷意,他没?想到这西?陵郡匪贼这般畜生,竟是连丝毫脸皮都不要了。

只是,这人不?要脸皮,他还要,江让可没有被人盯着行床.事的爱好。

“江...子濯”

沙哑到近乎泣血的声线于人群中微弱的响起?,那是一道很低、很低的声?音,低到在这片天底下,宛若蝼蚁。

被匪贼狗犬似的掠夺亲吻的男人喘息着看过去。

是那位他年少时惺惺相惜的好友、朝堂中与他争锋相对的政敌,危难时刻拼死护住他的愚钝家伙。

崔仲景几乎像是被埋在泥土中一般,他的半边身体都溢满了血红,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用受伤的手腕死死抓住地面的泥土,拖动着他残缺的腿弯,寸寸朝着江让爬来?。

从来?清风明月、廉洁无暇、注重仪态的崔大人竟也有这般狼狈的时候。

江让颤抖着呼气,口唇的涎液流淌,忍不?住想,现在的崔仲景,看上去,真的很丑。日后若是回了朝堂,他定会日日堵着这人,嘲笑他的丑态。

可他这般想着,却在听到对方近乎气虚晕厥的嗓音后分神了片刻。

崔仲景近乎呛血:“江子濯,别怕,我来?带你走。”

有一瞬间,江让心口酸涩如吞吃了未熟的杏果,他忍不?住想,世上怎么有人会如年少时期一般,愚钝、天真、坚守己身,从不?曾变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