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面色微白,被迫迎接对方近乎窒息的吻,

他想,纳兰停云这般冰清玉洁、注重?贞洁的人?,如?今被自己夺去了处子之身?,日后若要驱使?,便再容易不?过了罢。

左右天下都?知道他们二人?敦伦之事,如?今不?过坐实而已。

第248章 佛口蛇心伪君子22 求而不得他们X佛……

朦胧古老的咒语如坟茔边鬼魂喃喃的自语, 迷糊沉浮间?,江让半撑开?水沉烟色的眉眼,一时间?竟险些分?不清此地为何地。

耳畔散开?的乌发仍泛着潮热的湿气, 丝丝缕缕的湿发缠在男人素白的颊侧,于烛火摇曳的神庙中多添了几?分?近妖的异美。

江让半支起酸痛的臂弯,肩胛处颗粒的硌痛感令人不适, 他微微一顿,眼眸偏去?,却见那?小榻上、腰腹侧,竟堆满了颗颗饱满的珍珠。

它们?层层叠叠、此起彼伏, 近乎要将他淹没了。

恍惚的回忆掠过眉眼心间?,江让喉头微动, 眸中竟闪过几?分?怪异尴尬的意味来。

他从未想?过, 得到安抚后的人鱼竟是个这样容易......落泪的性子?。

他累了,抵着对方手臂休憩片刻, 他要哭;他捂住对方的唇齿,不允对方用獠牙磨蹭他的颈窝, 也要哭......后面甚至发展到江让耐不住低骂他一句,他也会哭。

当然?,若是哭得难听, 便?也罢了,偏生纳兰停云此人哭起来静谧而美丽,眼尾泛红, 令人想?到池塘间?飘摇的浅色菡萏, 且得益于鲛人与生俱来的天性,溢出?眼窝的泪水不出?片刻便?会凝为一颗颗饱满的珍珠,滑落至两人周身。

江让好几?瞬都在怀疑自己是否在洗宫妃们?所?偏爱的珍珠浴。

耳畔喃喃低语声愈发明显起来, 江让半伏起身,修长?的指节随意扯过一畔泛着鲛人薄香的衣衫披于肩畔,眯眼朝着那?不远处的人影看去?。

方才看到的一瞬间?,江让便?忍不住笑开?了。

江让相貌本就?丰神秀丽,身形弧度亦是不凡,说是玉树临风也毫不为过,只他此时面色泛红,往日的风仪便?不知不觉多了几?分?流转的蛊意。

他似笑非笑看着不远处那?跪在蒲团上,身披素净白衣、一副寡丧颓然?模样的男人正半垂下头,双手合十,面对着那?高大威严的巫神像低低念着什么。

约莫是什么忏悔的话语吧?江让想?,譬如请求巫神原谅侍奉者不贞之类的话语。

可他便?是如此忏悔,映衬着颈窝与手骨侧隐约露出?的或轻或重的印记,却显得格外?的...放荡虚伪了。

江让忍不住动了动手骨想?,男人在床上床下,果真是两种模样啊。

这句话在纳兰停云身上尤甚,榻上时,此人一副眷恋痴情、恨不能将他困于身畔的模样,如今下了床榻,便?又捡起那?雪山圣子?、不食人间?烟火的姿态了。

许是江让的视线实在太过显眼,口中喃喃有词的男人狭长?浅淡的眸细细偏移一瞬,在察觉到对方正盯着自己时,纳兰停云当即猛地闭上眼眸,乌黑的眼睫不住颤抖,于他瓷白的眼睑处打下一片柔柔的乌色。

那?副高岭之花的壳子?便?又被打碎得仿若秋日将融的细霜了。

纳兰停云面颊上的胭脂色自面中红至脖颈,他紧闭的眼眸不住转动,绷紧的嘴唇显出?一种苍白的脆弱之色。

许久,他忽地颤抖着放下合十的双手,齿尖紧绷,薄白的眼皮掀开?,银光熠熠的眼眸竟于烛台与天光间?显出?丝缕温柔之色,他抿唇,沙哑道:“江大人,昨日,是余冒犯了。”

他说得认真坦荡,并未用所?谓的神谕谶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遮羞。

江让尚未回话,眼前身着素衣的男人却再次张唇,一字一句认真道:“如今,我二人已有夫妻之实,按照氐人国的婚配规矩,余定然?会对你负责。”

其实他本可以不说的,毕竟氐人国锁国隐匿已久,所?谓的婚配规矩,他不说,又有谁会知道呢?

像是终于将心中所?思诉诸于口,纳兰停云反倒不再躲闪心意,甚至于,他看向江让的眼眸中都显出?了几?分?窸窣的、如堕凡尘的微光。

可在他这般的眼神中,江让却显得平和稳重许多。

一时间?,空气中只余下扣系衣带不急不缓的声音,好半晌,江让已然?将松垮的青衫整理妥当,方才平静薄淡、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跪于蒲团上的圣子?,温声道:“国师大人不必为此事烦忧,我二人如此也不过是迫于神旨,为天下而献身。”

“再者,国师侍奉巫神、为太华的守护者,本官怎敢亵渎?”

纳兰停云呼吸微窒,好半晌,他抬起水汽氤氲的银眸,哑声道:“怎会是亵渎,余虽为巫神侍奉者、蓬莱之主,却也知道,何谓心悦。”

“江让,”乌发银眸的圣子?敛眸,轻轻道:“若谶纬中人非你,余不会应下。”

这句话对于从来保守清高的纳兰停云来说,简直与表明心迹无异、乞怜稽首无异。

可他的心意到底要落空了。

世间?事,情字最难勘破,尤其当一人将整颗心都捧出?之时,便?是给予了旁人伤害他、冷落他、利用他的权利。

神庙的石门已然?被推开了一道金色的裂隙。

停留在原地的纳兰停云双手绷紧,指骨显出?苍白的、镜花水月之色。

而站于那?道金色悬崖边的男人只是微微侧首,青衫随着清风烈日轻轻飘摇,袅袅若天上云烟。

江让浅淡的声调仿佛下一瞬便?会逸散,他说:“若国师当真为昨夜之事烦扰,不若将此当做一道交易,了却因果罢。”

“日后,”他弯弯唇,“若本官有求于你,还望国师...指点一二。”

言罢,江让便?敛眸,微微蜷缩的、仿若抓握着什么的指骨推开?那?扇曾锁困二人的石门,逐渐远去?了。

纳兰停云努力支撑着自己不被那?人冷淡远去?的举动刺伤跌倒,他自小于师尊身边长?大,从未体会过世间?情爱。

如今方才付出?一颗心,却只得到一个遍体鳞伤的结局。

想?来,本来只是他的妄想?罢了。

那?春宫图卷中的世家公子?与俊美郎君的结局也不过如此,只是他固执的不肯相信罢了。

纳兰停云失魂落魄的起身,他步步朝着方才与那?人云雨过的小榻走去?,回忆中的江让仍于他心间?轻声喘.息、面目含春,可此时此刻,他却只觉难堪伤情。

男人呼吸稍窒,好半晌,他控制不住地轻轻呼气,将冰雪初融的面颊覆于小榻上濡湿香烈的被褥之中,指骨收缩。

尚来不及继续悲忧,纳兰停云的手掌却触及被褥间?一根青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