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到家了。”江让的声音不自觉放轻。

诺亚一瞬间像是被惊醒了一般,他的眉眼带着一层朦胧的雾气,绿芽般的眼眸溢出几分潮湿,他抖了抖眼睫,金发也随之抖了抖,轻声迷茫道:“......这么快就到了吗?”

江让喉结微动,一瞬间竟觉得诺亚也将他的心声说出来了一般。

两人双眸对视,青年甚至颇有几分情难自抑似地动了动唇。

司机已?经下了车,江让没?吭声,只是躁郁地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含在薄唇上,黑色的外衫拉链已?经拉得愈发垂下几分。

他掏出打火机,刚想点烟,斜对面却突然伸出一双起伏美丽的手臂,修长分明的手掌堵住了他的烟头。

江让下意?识挑眉看去?,却看到金发青年凑近他的、近乎完美无瑕的白腻脸庞。

诺亚真的很漂亮,活力的漂亮、明媚的张扬、单纯的无辜,美丽的金发绿眸总会令人想到漂亮蜷缩在主人膝头的猫儿,而他脸中的雀斑更是恰到好处地添了几分真实可触的纯美。

如果说乔允南是天上悬挂的明月,那?诺亚便是盛开在他指尖的红玫瑰。

心中的痒意?愈发难捱,并且,江让能够清晰的察觉到,那?股痒意?正随着金发青年扇动的睫毛,越搔越痒。

青年漆黑的眼眸逐渐变得极其富有侵略性,彬彬有礼的皮囊已?经无法掩盖内里失秩的野兽,他轻轻握住诺亚的手掌,慢慢往下掰去?。

随着手掌掉落的,还有仿若被青年嘴唇染红的半截细烟。

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可最后一刻,路边陡然驶过一辆车,煞白的灯光照在两人的脸上,江让一瞬间像是骤然清醒了一般,手上用力,整个人往后仰退了几分。

诺亚被推开后,面上更是划过几分难掩的失落。

但金发青年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他轻声吸气,有些难为情般的小?声道:“江哥哥,我、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江让抬眸。

诺亚那?双波光潋滟的绿眸此时正颇为可怜地看着他:“江哥哥,以前都是小?宝陪着我一起睡,今晚我一个人,我不敢......”

或许是怕江让拒绝自己,诺亚忍不住带了几分小?心翼翼撒娇的意?味道:“就一个晚上,江哥哥,就今晚,在这里我只认识你?了,你?陪陪我好不好,求你?了......”

江让唇角微动,好半晌才无奈中带了几分宠溺的意?味道:“允南管我管得严,晚上时不时会查岗,知道我不在家会生气”

诺亚一双狗狗眼几乎瞬间就亮起来了,他黏糊糊道:“江哥哥,我来你?家好不好?我保证会乖的,绝对不会随便乱碰东西!”

江让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恍若败退般地应下了。

但凡事只要?退了第一步,便像是开了口子?一般,步步退,直至无路可退。

江让便是这样。

他原是想安排诺亚进客房暂住一晚,但青年方才洗完澡,便听?到了门?外的敲门?声。

刚打开门?,江让便看到双手交叠,湿漉漉着一双眸子?看着他的高挑青年。

诺亚大约是有些不好意?思,整张脸都羞得通红,他结巴道:“哥哥,隔壁客房的浴室好像有点问?题,我可以、可以用你?这边的吗?”

江让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拿着干毛巾擦拭发丝的手臂顿了顿,好半晌,乌发青年才退开半步,低哑道:“进来吧。”

浴室淅沥沥的水声响起,江让却怎么都没?心思继续擦头发了。

他和诺亚都很清楚,那?句话代表着什么。

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不需要?摆在明面上。

江让颇有些紧张的在主卧内来回走?动两步,他的漆黑躁动的眼眸一会儿盯着床头那?副他与乔允南的巨幅婚纱照,一会儿又偏向床头柜上不知何?时摆放的一束鲜嫩的红玫瑰。

最后,青年动了动喉头,鬼使神差地走?到卧室床头前巨幅婚纱照下的床头柜边,抖着手拆了一盒避孕套零散着放进抽屉里。

其实他没?必要?这么紧张,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出轨了。

可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陈沐白在他的心里,那?就是出来卖的婊.子?,怎么玩都没?事。

可诺亚不一样。

即便是江让也不得不承认,在这几个星期的时间里,他确实对诺亚生出了几分喜欢的意?思。

除却合乎心意?的皮囊,很难说,在一次次与对方陪着小?宝玩的时候、一次次收到对方送来的玫瑰的时候、一次次在阳台看见对方舒展身?体,练习瑜伽的时候,抑或是不自觉地窥视着花园中青年如蜜罐般的脸颊上流淌下的汗水的时候。他究竟心动过多少次。

当然了,江让觉得他依旧是爱着乔允南的。

毕竟妻子?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们互相扶持着过了这么多年,早已?是难以分割开的亲人。

江让想,世界上应该不止他一个男人这样,同时爱上两个人吧?

浴室的水声慢慢停了下来。

江让的指节下意?识绷紧,老实说,他是真的很紧张,毕竟从前他都是被人压在下面的那?个,但和诺亚,江让很自信自己应该是上面的。

诺亚看上去?实在太?过娇美天真了,完全没?有男性该有的侵略性。

浴室玻璃门?被推开的声音很轻,可江让却十分敏锐得察觉到身?后隐约传来的潮热。

青年微微转身?看去?,只见那?湿漉漉的金发美人正穿着一身?绸缎白的睡袍,大片的雪肤自V领中露出,欲语还休,更超标的是对方睡袍下半遮半掩的修长腿弯,膝盖甚至还泛着粉意?。

江让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诺亚朝他慢慢走?近,漂亮的金色睫毛轻轻颤动,金发青年的脸颊很红,简直像是颗多汁的即将溢出的烂熟蜜桃。

他小?心翼翼扯着裙角,支吾羞涩道:“哥哥,我、我忘记带衣服进浴室了,然后随便从柜子?里拿了一件套着了,哥哥不会介意?的吧?”

江让眼皮微抖,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诺亚穿的,是乔允南的睡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