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人类总会对配偶存在?极高的占有欲,谁会主动引导别人来勾引自?己的爱人呢?

这不就相当于主动给自?己戴绿.帽子吗?

这般一想,江让最?终还是选择将自?己隐约的怀疑抛之脑后。

但这件事?还不算完,那日聚会后不久,江让便打算主动将这件事?告诉段文?哲。

因为周鸣发来的消息已经?越来越露骨了,俨然一副等着登堂入室的模样。

但江让很聪明,他并未冒冒失失的将这件事?直接说出口,而是在?与段文?哲相处时,时不时试探性地将话题往段家和周家上面?引导。

江让从段文?哲口中得出一个确定性的答案。

段家和周家的合作确实多,可双方却并非平分秋色,段家才是主导方。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段家基本由双子掌管,而周家,却不是周鸣做主。

在?摸清情况后,江让这才思衬借着约会的借口,打算将这件事?全盘托出。

确定恋爱关系后的段文?哲是个很擅长进攻、浪漫的爱人,大部分约会的地点?和计划都是由男人做主。

是以,当江让难得主动提出约会的时候,段文?哲自?然不会拒绝。

他们约会的地点?是一家距市中心稍远些的小饭馆。

小饭馆的装饰并不如大饭店那般豪气辉煌,平楼的门顶上干巴巴的挂着一块陈旧的、充斥着油烟气息的红色招牌,门口摆着铁桶、沥水架等后厨用品。

附近好几家小饭馆都是这样的装饰,其实它们还有一个别名,苍蝇馆子。

小、破是它的特点?,但烟火气十足、价格公道?,老?板掌勺烧出的菜品更是正宗得令人吞舌头。

江让其实也担心段文?哲会嫌弃,但奈何实在?囊中羞涩,这已经?是待选项中的最?优选了。

但好在?男人并不在?意,甚至看?上去比少年还习惯,他熟稔的找了个靠外的位置,拿出纸巾擦拭碗筷。

眼见江让有些惊讶的模样,段文?哲眉眼间携着淡淡的笑意,抬眸道?:“怎么了?以为我会吃不惯?”

穿着黑色棉衣的少年眨眼,点?点?头。

段文哲侧身递上一杯稍烫些的热水,一边温和提醒道?:“有点?烫,但你?前段时间有点?感?冒,喝点?的烫的会很舒服......阿让,你?是不是忘了,我以前可是经常下乡寻访采风,得深入群众。”

江让抿唇喝了一口水,唇边的笑意慢慢放松了几分道?:“也是……文?哲哥,这家店我和我哥以前常来吃,味道?特别好,所以想着带你?也来尝尝。”

老?板这会儿给另一桌上完菜,掸了掸桌子,看?到少年的时候,微胖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诶呦,小让啊,今儿怎么来了?跟你?哥一起?来的?最?近附近又开了个新项目,天天搁门口都能瞧见你?哥呢!”

说着说着,老?板的视线落在?少年对面?儒雅贵气的男人身上,愣了愣,一瞬间便紧张了几分道?:“不是你?哥啊.......诶呦,这位看?上去像是大老?板啊。”

老?板估计也没想到自?己这小馆子能进这样的人物,当下忍不住多话了两句。

段文?哲倒是耐心十足,温和的回?了话。

江让心里?有些急,忍不住催着点?单,眼见老?板进了后厨,少年才抿唇,表情带了几分被抽去经?络般的虚颤。

段文?哲倒像是早已察觉到男友有什么难言之隐,他的眼神看?上去温柔耐心极了,像是初春融化的潺潺溪水,潮湿而细致地含.吻住少年的周身,语调更是充斥着软和静谧的鼓励。

“阿让,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对我说?”

江让下意识地侧头看?过去,夹在?他们中间的热水蒸汽不断腾空、消散,于是,在?少年的忐忑的眸中,男人面?庞上便好似笼了层绵软的、捉摸不定、温柔的雾气。

江让心中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这种莫名的感?觉不知从何而来,却像是一块极小的、卡在?柔软脚心的石子,令他如何都不舒服。

少年沉默半晌,慢慢取出手机,点?开周鸣发来的不堪入目的消息。

今天,对方甚至给他打了好几个视频电话,如果不是段文?哲时常陪在?他身边,周鸣只怕就不仅仅是在?手机上骚扰他了。

“文?哲哥,”江让的声音很轻、很涩,他低声道?:“其实我有件事?一直犹豫着没告诉你?。”

少年将手机递过去,莹白屏幕上深蓝的信息像是一条条海怪的触手一般,携着无数的蒸汽,朝他们的眼睛上蠕动过去。

“我们在?一起?之后不久,你?那个叫周鸣的朋友就开始骚扰我了,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没想到那天在?包厢里?会看?到他......”

江让说着,黑亮的眸子试探性地动了动,落在?男人紧蹙的、隐约带了几分怒意的面?容上。

他轻声道?:“文?哲哥,我这几天一直都很担心,毕竟你?之前有提起?过,周家和段家有合作,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让你?难做。”

“可是他、他实在?是太”

少年还想说什么,却忽地落入了一个温暖骤升的怀抱。

江让能感?觉到对方紧紧扣住自?己肩膀的手骨、自?责到颤抖的拥抱、以及颈窝处潮湿的水汽。

段文?哲的呼吸近乎急促,他哑着嗓音低声道?歉,喉头像是藏了一柄割伤他的刀刃。

“......阿让,抱歉,是我没有关注到你?的情绪,让你?受到了这样的困扰,合作的事?你?不用担心,没有什么难做的,阿让、对我来说,你?最?重?要。”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哑,活像是被人用手掌掐住了脖子,近乎窒息挣扎着才能说出口一般。

江让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男人很少这样情绪外露,现下只怕伤心自?责到了极点?。

店内另一桌人许是听到了对话,忍不住朝着他们看?来。

少年坐在?里?侧,正对着外面?,一时间耳垂泛红的像是水红的樱桃,润泽又小巧地点?缀在?白润的皮肤间,格外亮眼。

江让脸皮薄,想推开男人安慰,却发现自?己完全推不动。

段文?哲的力气太大了,大到像是生怕自?己一松手,少年便会离开。